“那怎麼了?”衛和子嘟囔著,“我救不了他,可是他的心願我得完成呀,我起碼信守了承諾。這是善意的謊言,懂不?”
“不行不行,”陸彥擺擺手,“萬一姜風珏發現我們騙了他,那怎麼辦?他可不是什麼善類,我不想被追殺一輩子。”
“怕什麼!”衛和子聽到他說“我們”,立馬笑逐顏開,“跑不就得了!我可不信他能追殺到雍味谷。”
“……那我們快走吧。”陸彥卻是站了起來,趕忙回房收拾包袱了。衛和子可是頭一回見他這樣,偷笑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駕馬疾馳,幾乎是一口氣躍上萬霧山,姜風珏原本一臉期待的笑容,在看到門派內斷瓦殘木,一眼望去,盡是一片焦土,光禿禿的山林,荒涼寥落。
弟子們面帶悲傷,靜靜地打掃著地面。
姜風珏看得膽顫心驚,猛地拉過一個弟子,眼睛噴火,內心起伏的殺意。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起的火?!小垂在哪裡?!”
那個弟子被他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大師兄饒命,昨日夜裡便起了大火,好多師兄弟都死了……”
姜風珏攥緊拳頭,“那些屍體呢?掌門去了哪裡?”
“掌門他已仙逝。”其他弟子也不由得哭泣起來。
姜風珏眼睛發紅,內心不信,他狂奔而去,到了那人曾經的住處,但屋子早已燒燬,心墜深淵,他跪倒在地。
“哐當”一聲,某個事物掉落在眼前,是後來為表情意,他也送給柳小垂的香囊,上面繡著他的字,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香囊,發現它全部都燒焦了。
“他在哪裡?”姜風珏咬緊牙關,抽出長劍,直指蕭安莉。
蕭安莉臉色毫無血色,冷笑道:“他已經死了。”
劍抵緊喉嚨,姜風珏的眼神沉黑幽深,形同鬼魅,“我不相信你。”
“……他的骨灰我留下來了,我好歹也盡到了一個師姐的責任。”蕭安莉自知動起手來打不過他,也只能這樣說。
姜風珏心如刀割,他輕輕地開口道:“可你不配當一個好徒弟、好師侄,為了一個掌門之位,竟可以玩弄人心,用計狠辣。”他冷冷地看著她,刀子般尖銳地看穿了她的野心。
蕭安莉後退了一步,緊張不已,“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明白,”姜風珏收劍而立,“一個攻於心計的女子,殺人都不必親自動手,果然高明,他們一個個倒也算死得安樂。”
蕭安莉面色大變,癱倒在地,唇齒顫抖,“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人心難測,而能利用人與人之間的嫌隙殺人於無形中,你真的很聰明,”姜風珏眼神沉冷,輕輕地扶起了她,“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還要恭喜你,即將成為新一任刺霜派的掌門呢。”
蕭安莉看著他的諷笑,渾身害怕得顫抖,沉默地低下了頭。
忽然間,劍光劃過,身上一陣刺痛,蕭安莉悶哼咬緊了牙關,她的左手生生被切斷,傷口血淋淋的。
“你想要當這個掌門,總要付出點代價。”姜風珏抹淨劍上的血,然後收劍入鞘。他面無表情地走過蕭安莉身邊,然而蕭安莉用唯一的右手抓住了他。
她一邊喘息一邊抽泣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我一定要說……掌門不是我殺的,也不是因火災而遇害,我是騙弟子們的。你可能不相信,但曲真他……他已得道成仙了。”
姜風珏驚了一下,卻是沒有想到這層。想來曲真原本修為極高,近日心中已了結一段心事,大徹大悟,所以得道成仙也不奇怪。
他回頭看蕭安莉,蕭安莉眼裡滿含淚水,心有不甘。
“沒想到我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比不上曲真……”蕭安莉淚如雨下。
“有舍有得,因果報應。”姜風珏緩緩地說了這一句,靜靜走開。
離開刺霜派時,他抱走了那人的骨灰,背影落寞而寂寥。
夏日炎熱,但司空雲昊近日醒來,總覺得身子虛冷異常,觸到顏青的身體時又變得正常了,身心愉悅。
彷彿讓人上癮的毒品,令人沉溺其中,欲罷不能。
司空雲昊輕輕執起毛筆,忽然身子一陣激冷,毛筆掉落,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體是真的很不對勁。
“他對我動了手腳,”司空雲昊唇角勾起,背靠椅子,滿滿的自嘲味,“原來他這麼恨我。”
“大人,”一名內衛進來,面色焦急,“貴妃娘娘小產了,皇上急召您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