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們四個轎子沒抬穩,把我摔著了,老大就會過來把我扶起來:“您有沒有受傷呀,疼不疼呀”;老二就會撇著嘴道:“不過就是墩了一下又死不了人,哪那麼嬌氣”;老三就會老老實實的講:“剛剛我們幾個偷偷去喝酒了,所以手上有些不穩”;老四就會說:“我去給您買跌打藥去吧。”然後拿上錢買來最便宜的藥,卻按最貴的找我報賬。
此時老大給我撩起轎簾,扶著我上了轎。
我輕咳兩聲:“咳咳,去白家醫館。”
剛到江南那會,我確實是病得挺厲害,好像就快斷氣了一樣,但過了一兩年卻漸漸好了起來,比之患肺癆之前還要好,近年來甚至開始跟著潁川他們走走鏢四處去看看。只是常有些遠房親戚呀,地方小官吏呀什麼的找我來請託門路,讓我不勝其煩,於是對外還裝成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只是最近有些發福了,病容妝漸漸也掩蓋不住我的滿面紅光了,這病看來也裝不了多久了,想想人家定山王裝病能裝上三十年,那功力我真是望塵莫及呀。
過去的白家醫館,現在的名字改為雙聖堂了,是錦堂和白芍兩個人合開的,因他們醫術好,收費又公道,醫館人氣極旺,現在又收了十幾個小學徒,其規模和知名度在江南也算是首屈一指了。今日辦義診帶賒藥,門前自然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我這個名聲在外的超級大病號,在雙聖堂自然是有特權的,眾人看見我的轎子自覺讓開了條路。
“我這正忙不過來了,你快去後邊幫忙。”錦堂那裡正忙得焦頭爛額,一見我進來,老實不客氣的直接指使著我去幹活。
我脫了錦袍,換上一件白色的布袍子,用巾子矇住口鼻,去後進幫忙熬膏藥,人說久病成醫,我的醫術雖然還不行,但常年喝藥,對藥物的氣味卻很敏感,藥熬製的夠不夠火候,一聞便知,也算是一項絕活了,嘿嘿要不怎麼說是天才呢,幹啥事都在行。
忙到晌午時分,管仁華來接我吃飯,看著我一身的狼籍,滿身的藥氣,不快的跟錦堂抗議,“他曾經是風流蓋世的狀元郎、叱吒殺場的大將軍,你就不能對他好點,總拿他當打雜使喚。”
“你也說是曾經啦,現在就屬他最閒,不使喚白不使喚。”錦堂無所謂的道。
“嘿嘿,錦堂說的是呀,這幾年閒的,我這天才腦瓜都鏽了,有事做才開心,仁華你有什麼活我也幫你幹。”我討好的笑道。
“你呀,”他給我順了順散落的亂髮,“一會兒多吃點我就比什麼都開心了。”
“你還拼命讓他吃,看他現在胖的,臉都快成包子了,再這麼吃上兩年,估計能後趕冬瓜了。”錦堂也有些不滿。
這兩個始終有點不對眼,湊到一塊就準得拌上兩句嘴,於是我拉起管仁華往外就走,轉回頭對錦堂道:“我先去吃了,一會兒給你帶回來。”
管仁華拉著我上了他的轎子,“前幾日新開了一家酒樓,我昨天陪幾個朋友去了,感覺還不錯,今天特定了好位子,帶你去嚐嚐。”
“我是不是真的太胖了,錦堂說我的臉都快成包子了。”我捏著肚子上一坐下來就多出來的那個游泳圈有些擔心的道。我前幾年身體不好,管仁華為此有了陰影,看見我吃得多,就很安心的樣子,為了讓他高興我就儘量多吃,一來二去這飯量就長起來了,可我才二十五歲呀,別真的像冬瓜那樣了。
“呵呵。”管仁華低笑起來了,“最近是胖了,不過這樣子叫人看著踏實。”
“那咱今天吃點素的,吃點雜糧什麼的吧。”我提議道。
“嗯,聽你的,只要你健健康康的無病無災,胖點瘦點我都喜歡。”他擁住我親了親。
我輕輕靠在他懷裡,“你是管家獨子,你就真不想成親了。”
“人活一世,難得的是與知心的人在一起,你看現在連石磊和潁川都終於在一起了,我想總會有一天你也會真真正正的陪我看日出東山,賞月下花間,相伴攜手一直到老。”他輕聲在我耳邊低語道。
“我……”
“我願意一直等,你莫急,我們慢慢來。”他又吻了吻我的臉頰,“好了,到了。”
這家酒樓規模很大,分上下兩層結構,外表裝飾的很是華美,現在因為倭寇騷擾的厲害,天語的經濟重心正在從江南向內陸轉移,這個時候會開這樣規模的一家大酒樓實屬難得。
走進店中,我有些發愣,這內裡的佈置怎的如此眼熟,就好像是京城胖老闆的那家狀元地,只是奢華和舒適程度卻更高了幾個檔次。
“我訂的位子在樓上,那裡環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