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爵,我兒子就是世子,將來是要承襲我的爵位的,那小子不過就是個小廝,縱然真死了,也輪不到我兒子償命。”
我從公文裡抬起頭來看著他,冷冷一笑,這樣的人,也難怪會教出那樣的兒子,“律法規定殺人償命,可不分是侯爵還是王爵,除非有免死金牌,就不知侯爺可有嗎?”
“你,你……”
張侯爺指著我的鼻子你了半天,終於說不出來什麼,改在屋裡轉圈圈。
我心情大爽,深刻體會到周輝當初看著我氣急敗壞,心中的爽朗感受了。
終於,張侯爺轉夠了,重新坐回椅子上,“犬子不成器,我回去會好好管教,但我就這一個兒子,他從小沒吃過苦,他娘現在擔心的緊,龍大人幫我通融通融,暫時讓我把他領回去。”
“哎,”我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又委屈的道:“非是龍某不想幫呀,實在是不敢幫。”說著往門外看了一眼,
然後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對張侯爺擠了擠眼睛,接著又嘆了口氣。
“是羅尚?”張侯爺疑惑的問道。
我心裡暗笑,羅尚你敢擠兌我,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張侯爺的小鞋兒,你就等著穿吧。
我在旁邊又多加了幾把柴火後,靠到張侯爺的耳邊道:“聽說小侯爺昨晚上就被……”我捏起了拳頭,揮了揮。
“羅尚他敢。”張侯爺重重的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一陣亂響。
“可憐小侯爺身嬌肉貴的,哪遭過這種罪呀,不知張侯爺和羅大人有什麼過節,至於把人……哎。”
張侯爺眯起眼睛尋思,“他女兒得了個皇子,他莫不是想抓住我兒子的把柄,想要挾我……”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把小侯爺救出去。”我悄聲在張侯爺耳邊道。
張侯爺抱拳道:“龍大人教我。”
“讓原告撤訴,所謂民不告官不究,羅尚也就無可奈何了。”
“龍大人高明。”
“這事得使點錢。”
“錢不是問題。”
“侯爺等我的好訊息。”
送走了張侯爺,我把苦主父母叫到跟前。
“堂堂小侯爺都那樣了,你們也該消氣了。”
“可是我那兒子以後就殘廢了。”他老孃哭得眼睛都腫了,他爹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只跪在地上磕頭。
我拿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放在他們面前,放緩了聲音道:“腿雖殘了,但性命無礙,拿著這些錢回去買幾畝地,將來給他娶個好媳婦吧,我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了。”
叫田一民把人送走了,我嘆了口氣,這世界原沒有絕對的公平。
把身體靠在椅背上,腿架在桌案上,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輕輕揉著我右手中指上磨起的老繭又嘆了口氣。秋後我總算是把大理寺獄中清理的七七八八了,除了一些我無權管的案子外,都折騰完了,寫的結案文書就有半人高。那個該死的羅尚還是老找我的茬,現今姜寒去了江南,羅尚忙著把姜寒的職權攬過去,這幾天似乎是顧不上我了,我終於可以喘口氣,喝喝茶了。
剛想著能喝喝茶,喘口氣兒了,就又來事了。
“龍寺正,趙大人有請。”
趙鐸一改平時好好先生的和善模樣,用一種陰森森的目光打量我,那目光打量在我身上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一群五顏六色的毛毛蟲,還都是有毒的,在身上不停的爬的那種感覺。
我低著頭在心裡不停的琢磨著,自己哪裡惹著他了。
“龍大人果然是能力超凡呀。”趙鐸語氣不善的道。
“不敢,下官只是盡力而為而已。”我小心的道。
“好個盡力而為,小半年裡你一個人斷的案子,趕上我們整個大理寺所有人加起來的了。”
莫非是我表現太過,犯了眾怒?
小心了再小心的道:“下官所審理的案子,乃是這一兩年裡積下來的舊案而已,各項證據、口供盡皆齊全,所以好審。”
“現在有人告你,濫用律法,為人犯脫罪,可有此事?”
又是羅尚。
我咬了咬牙道:“我濫用了哪條律法?為何人脫罪?所脫何罪?還請那人出來和我當面對峙。”
“龍躍,你在這裡巧舌如簧也沒有用,且回去吧,等著向都察院解釋吧。”
“好,我等著,我到底要看看,這世間公理是否尚存,這天理還是否昭彰,你趙鐸和羅尚是否能隻手遮天。”說完我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