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樓再次被查處也就理所當然,天色稍明,不問尊卑,但凡是昨日登記在冊人等皆全部被傳喚於風華樓。將昨日之事一一呈現,從中尋出嫌疑者,這是刑部亡羊補牢的最終辦法。
當然,和一併神情艱澀的書生們大不同,也被刑部傳喚的趙魁等人皆昂首挺胸。少夫人吩咐了,他們是捍衛王權的勇士,此去上堂,須得將塞北“鄉巴佬”忠君不二的骨氣展現於天下人看看。
天啊,在刑部在牽毒殺儒生?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重案,這麼個擺在眼面前的大事,誰肯放過?起早了的一聽聞連忙聚集往北城一探究竟。早來的立即將風華樓周邊所有好位置佔據不放,稍遲緩一步的,就只能墊著足尖探著脖子越過裡外三層的人頭瞧著風華樓了,風議的聲浪陣陣,交頭接耳紛紛揣測著背後黑後。
看著圍聚如潮般的人海,辦案的刑部屬員臉色越發鐵青。此事若是辦得不妥,可要當心丟了烏紗。
“各位請讓一下,蕭將軍有話要說!”
這一聲如鼓鳴的喝聲,使得集聚於此的黑乎乎的人頭齊刷刷得轉向往發音之處。
蕭將軍?誰?難不成是戀慕著言三少的蕭府蕭大公子?
應著聲響,人群如浪,硬生生分出一條路來。來人一步步走過,看得近旁的無不發呆。
身著護心鐵甲戎裝,雙手卻縛上繩索的蕭泓走向風華樓,在風華樓外拒擋著人潮的禁衛軍瞧得不知如何形容此事的心境。
為什麼蕭將軍會被綁?這些疑惑很快就被蕭將軍自己打破了,趕在昨日城門關閉之前進京的蕭泓在去向王上請罪之前,專程到風華樓來申明一些事情的。
“昨日我得知天下儒生士林聚眾聲討言三少,緣由是我行止不端,輕悔了言三少的清譽,我自縛回京,將請罪於兵部,請罪於朝廷,請罪於王上,請罪於天下人,甘願貶往苦寒邊塞以作懲戒,且承接一切後果。”被繩索綁縛的蕭泓意志決然,揚聲道:“請停止用天道之說攻擊三少,是我傾慕於三少,於三少無關。戀慕如此高潔之子,我誓死不渝,絕無悔意!”
靠著風華樓門口的趙魁看得直嘆氣,說就說吧,何必用上內力將聲息擴得滿街聽得到,當真是瘋了。
其內為此案心緒緊張著的刑部官員瞄著一派正義凜然的蕭泓,齊齊乾咳一聲轉過頭去不予理睬。這裡誰也不是傻瓜,現今只要說言三不好,多半要倒黴。既然說不得半點不是,那就不說也罷。
短暫的靜默後,一片沸騰,群情激昂。就是,就是,就算蕭將軍戀慕言三少有違陰陽合德,但,天底下有誰敢做到像蕭將軍這樣坦然?!支援蕭將軍,支援言三少!反對用穢語汙衊言三少聲譽計程車林!
冤枉啊!根本就沒想攻擊言三的儒生士子們本來就對此事覺得冤枉,如今再聽著百姓們紛紛指責,更是鬱悶得要死。
強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是此時被百姓譴責計程車林們的心境了。
聲援著言三少聲譽,圍觀著的人潮無不歡歌笑語,為揚州言家不反擊而清淡了好幾日的眾人可算見著樂了,對了,蕭將軍來了,言三少怎麼也不來走動走動?
“不好了,不好了!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外圍有人大喊了起來。
什麼不好了?聽說什麼了?趕緊側起耳朵,又有什麼新鮮事了?
“據說,言家老爺為了昨天的事情,嚴厲斥責了言三少有辱門風,令其出家呢。”從別處聽來的大嘴巴趕緊將這樣大的事情傳給大家一起聽聽。
什麼!嚴責令其出家?這可生得好!連忙看向蕭將軍,這如何是好?可有挽回之處?
聽了這個訊息,蕭泓坦然,“三少家教嚴謹,此事全是緣由我行止孟浪,怠慢了言三少的清譽,我將以請罪放貶,絕不牽連到三少,只請天下人莫再欺凌了三少。”說完,蕭泓快步往殿房去,需得在朝議完結之前趕到兵部。非#凡#
看著昂首挺胸的蕭將軍,讓開路的大家感慨萬分,噢,一人承擔下所有職責的蕭將軍果然是痴情之人,可嘆,世道之下,居然不得……
呸,憑什麼三少出家,蕭將軍被貶,世情再黯淡,也不該如此殘酷無情。不滿會有如何苦局的一眾自發得聚集號召,堅決支援蕭將軍和言三少。
“一個想娶,一個拒嫁。一個比一個能鬧,要不要打賭,誰個能贏?”瞅著群起激昂興致勃勃的百姓們,駐守在風華樓外的禁衛軍挨著一旁的低語。
一旁的側身過來低聲回道,“我勸你別沾惹那家子事兒,十之八九都不落好。”
但凡是聽著的一併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