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塵側過頭看著他,嘲弄的一笑,又轉過頭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答話,微微蹙起的眉頭可以看出他此刻承受的痛楚。
“塵兒,你別這樣。”坐在床邊的歐陽子恆頓時啞然,想了片刻又說道,“你若不能動,等下我用運功將你體內的異物震碎,排物的藥湯已經在爐子上熬著了。”
染塵依舊閉著眼,一動也不動,如同死物一般,歐陽子恆將他平躺過來,稍稍的移動便讓染塵痛的咬住了下唇,而他的下唇已經咬滿了大大小小的齒印,紅腫的再也沒有落齒之處,血頓滿嘴血腥。
歐陽子恆本是想讓染塵趴著,再運功碎物的,可是想到萬一運功過程損傷了尾椎骨,恐怕會落下終身殘疾,才決定重正面運功,可是異物卡在體內,稍微一會兒的平躺,都會讓染塵痛出一身冷汗,歐陽子恆伸出一隻手,在染塵的腹部按壓幾下,痛的染塵幾欲暈厥,才找準了雞蛋的位置,凝神聚氣,將功力注於掌中,一掌下去,只聽見染塵體內拍一聲,那雞蛋便碎裂開了。
染塵頭一歪,嘴角吐出一聲呻吟,早已掰斷的指甲又嵌到肉裡,鮮血順著指縫,悽悽的落在白色床單上,而□中碎裂的雞蛋,那蛋清蛋白隨著甬道一齊流出了體外,染塵伸出手,想拉上錦被蓋住如此不堪的自己,卻被歐陽子恆攔了下來,用錦被裹住,將他從床上抱起,喚來了下人,將他的被褥床單換置一新。
染塵本想抗拒,無奈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只能任歐陽子恆抱在懷中,頭靠在他的肩頭,他每說一句話,他每一次呼吸,他每一次心跳,染塵都感知的清清楚楚,他的如此的呵護自己,卻又為何將自己推向深淵,淚又一次落下,滴在歐陽子恆的肩頭,濡溼了他的衣衫。
“很疼是嗎?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歐陽子恆溫柔的將染塵放在床上,又命下人將爐子上的藥端了過來。
“御醫說,等下會有點痛,然後你體內的異物就能出來。”端著藥碗,他說的隱晦,卻也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染塵側過頭,避過歐陽子恆的視線,閉著眼一言不發。
歐陽子恆仍是耐著性子,將他扶起來,藥碗湊到染塵的嘴邊,而染塵依然是一臉木然的側過頭。
“你想死了是不是?”歐陽子恆惱怒的拽起染塵的長髮,將他的頭高高揚起,藥碗就抵在他的唇口,只要緩緩用力,就可以灌進染塵的口中。
而他,卻依然還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彷彿歐陽子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自己無關,眸中所有的神色都只描寫了一句話,那就是:“我只想死!”
我只想死!
讓我死好嗎?
不要讓我在這麼不堪的活著!
我已經一無所有,就連對你的愛,都已經淡去了……
不對……我恨你,我是多麼的恨你,毀滅了我的一切……
胸口劇烈的起伏,染塵像一個散架的木偶一樣抖動著,一絲猩紅毫無徵兆的溢位了嘴角。
他微微側過頭,用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看著歐陽子恆道;“我恨……”
你……字還沒有說出口,歐陽子恆便封住了他的唇,掠奪著他口中每一絲殘留的腥熱,喚起他內心哪怕是最微弱最微小的求生慾望,他癱軟的身子貼在歐陽子恆身上,精神再崩潰的邊緣遊走,直到呼吸困難,直到意識模糊。
突如其來的苦澀在口中泛起,歐陽子恆呷了一口藥,盡數度入了他的口中,舌尖被牢牢制住,染塵只能任憑藥汁流入喉中。藥終於這樣,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歐陽子恆吩咐下人準備的熱水浴桶放在房中,供染塵洗浴。
沒過多久,藥力開始散發,染塵痛的額頭上冷汗連連,實在仍不住的時候,便在床上翻滾,偏偏又全身有傷,動也痛,不動也痛,他只覺得腹部像被刀絞一樣的痛,終於忍不住拽緊了歐陽子恆的手,才想努力著起身去茅廁,□一陣抽搐,剛剛換淨的床榻又是滿床的汙穢,染塵瑟縮了一下,絕望的鬆開了握住歐陽子恆的手,呆呆的趴在床上。
歐陽子恆一把將染塵摟在了懷中,摟住染塵的手,竟然不知應該放在何處,這滿身的傷痕,這滿床的汙穢,更是比殺了染塵還讓他痛苦。他開始後悔為何要收留染塵,為何要答應那樣的條件,為何要把染塵的眼睛治好,為何要讓染塵忍受如此不堪的遭遇。
輕輕出去染塵身上的褻衣,褻褲,用汗巾仔細的擦拭著染塵那紅腫的,被蛋殼割的血淋淋的□,一滴眼淚落在染塵帶著鞭痕的臀部,鹹鹹的,疼的染塵一怔,卻也回頭看清了他眼中的淚。
將染塵放入加滿了各種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