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可有零錢,這錠銀子我找不開。”凌仲拾起那錠銀子掂了掂,足有二三十兩。
“找不開就不找了,你陪大爺們玩玩就當找零。”一人說著就要拉他。
凌仲知道今天遇到了麻煩,略一側身讓了過去:“大爺,小的又粗又髒,怕髒了大爺們的地方,大爺們要是喜歡這些東西,拿去就是了,不要錢。”說著拉起驢轉身就走。
那人沒料到他會躲,撲空後頓時大怒:“大爺要你的破東西做什麼,想跑,今天你不陪還不行了。”說著一揮手,身後的人呼啦啦便將凌仲圍住。
那人伸手要摸凌仲的臉,凌仲有些變色,反手叼住他的手腕,順勢便丟到了一旁。
“沒看出還是個練家子,有味道。”
看他會功夫,這些人紛紛集中了精神。
凌仲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顯眼,已經很注意低調,沒想到還是遇到這樣的事。一個大男人被人當眾調戲,這本來就夠讓人哭笑不得的了。
這時十幾個人已經一擁而上,凌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定了心神左右抵擋,竟然接連摔翻了好幾個。
為首的幾人顯是吃了一驚,拔出各自刀劍。
跑是跑不掉的,凌仲現在只想拖得一時算一時,街上不時有巡邏的差役和燕軍,只要等到他們過來就算是成功了。
跟班們見主子拔出刀劍,也紛紛亮了傢伙向凌仲招呼過來,凌仲提起扁擔放抗招架,卻也是顧得了上就顧不了下。有人的刀砍在他的腿上,感覺異常堅硬,聲音也不似砍到肉身,凌仲更是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今天撞到鬼了。”為首的一人呆了呆,又指揮自己的人再度攻了上來。
僵持了小半個時辰,凌仲終於寡不敵眾,被飛來的一腳踢翻在地。幾個人上前把他按住,一人用刀割開他的褲腿,見到那對木製假腿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假的,我還以為你刀槍不入呢!”
“什麼人當街鬥毆?”隨著一聲斷喝,一小隊差役從街道另一頭頭跑過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惡徒見勢不妙,拔腿便跑,差役趕到時已經蹤影全無。
為首的差役來到凌仲面前,看著那木製的假腿,再仔細打量了凌仲,臉上漸漸露出驚異的神色。
一百三十六
凌仲趕緊收拾起東西回家,那差役的神情讓他明白,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要來了。
思娘看他半夜三更急急忙忙趕回家,帶去的東西也沒有賣完,正想問他怎麼回事,凌仲便拉起她:“我們離開這裡吧。”
思娘沒有多問,只是默默點點頭,簡單收拾了點東西,把早上蒸的饅頭放進包袱裡,叫醒三個大點的孩子,再一人抱了個小的便匆忙離家。
相處這麼久,她早就知道丈夫不是普通人,但卻從不問他的過去,只想著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山林黑洞洞的,象野獸張開的大口,要把一切都吞沒,他們義無反顧地向著黑暗走去。
夜梟在啼叫,兩旁的古樹張起凌厲的爪牙,作勢要向人撲來。三個孩子害怕地靠在蘇凌身邊:“阿爹,我們去哪裡?好黑,我害怕。”
“乖,我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到了阿爹給你做麻糖吃。”孩子被麻糖誘惑忘記了害怕,思娘卻怕得渾身顫抖,連大氣都不敢出。她不是怕黑暗,而是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每走一步都會跌入深淵。
“蘇凌將軍,這麼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裡呢?”一個陰森得象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在咫尺外響起,數百隻火把瞬間點燃,山林被照耀得一片光明。
盔明甲亮的燕軍出現在四面八方,道路正中站立著一匹黑如墨染的駿馬,駿馬全無聲息地站著,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良駒。黃金轡頭黃金鞍,極盡富貴奢華,而它身上端坐的人也是頭戴金冠,身穿滾著金邊繡著金色圖案的玄色勁裝,英俊威武,極盡貴氣和霸氣。
“蘇凌,朕終於找到你了,這些年你讓朕找得好辛苦。”那人緩緩開口,陰沉凝重。
當年在白雲山的望日崖下尋找了半個多月也沒能找到蘇凌的身影,宇文熠的心中又恍恍惚惚升起了希望,只要沒有見到屍體,便有可能還活著,便還有希望。於是向傳下密旨尋找蘇凌,凡是聽說哪裡有跟蘇凌的特徵有點象的人都會派人去仔細打探。
他記得蘇凌曾經想取道三界鋪前去西羌,便在西羌和大燕的邊界一帶加緊了搜查,其後又加緊對西羌用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僅僅只是為了削弱西羌取得戰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