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有哪個地方做錯了,比如說,上次他其實不應該如此坦白,雖然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不過,他說的是不是還是太多了?即使蘇泠面上不顯,甚至在事後還有閒情逸致打趣他,他仍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只是一種直覺而已,他偏偏還極為信任這種感覺。而這幾日蘇泠的不知所蹤,似乎也在告訴他他所擔心的也許並非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這真是糟糕啊。溫塵走下樓,心裡在抓狂,卻依然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風流貴公子當久了,一時也改不會來了。
只是,春風得意樓裡的情景讓他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春風得意樓已經關門好幾天,所有的損失全由江重樓上報朝廷日後補償,可真是大手筆。但今日的樓裡,除了歸海如修那兩兄弟和蘇泠外,或許還要去掉已死的趙子儀,其他的人卻是湊齊了。甚至,他還看見了唐漁和蘇泠曾提起過的巧巧還有幾個陌生人。
江重樓瞧見溫塵下了樓,面上波瀾不驚,只是冷冷道:“本還想通知你一聲,未料你自己下來了。這樣也好。”
不好,很不好。溫塵心裡默默反駁,可對這位年輕的大理寺卿他還是有些忌諱的,也只能頗為不甘地揀了個空位坐下。他本想去探聽下蘇泠的訊息,怎會想到會被人這麼堵在這裡。
人雖多,在場的所有的人卻都很安靜,溫塵瞧著這有些異樣的氛圍,覺得也許和蘇泠的失蹤或多或少還能扯上些關係,心裡的焦躁也少了幾分,
待溫塵坐下後,江重樓面向金映緹,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道:“今日過後,我等便會離開了。”
金映緹不敢多說什麼,道了聲謝後便乖乖地靠坐在窗邊一聲不語。看來,江重樓的威懾力果然不是一般的水準。
溫塵聞言心裡一驚——聽這江重樓的意思,莫非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想到這幾日間他所揣測的結果,他覺得蘇泠畏罪潛逃的可能性開始變大了……雖然蘇泠一開始對於趙子儀之死並不在意,甚至連自己被牽連進去也沒有表現得對兇手苦大仇深的模樣。可自從那日隨著他跑了趟當鋪後,他便對有關趙子儀之死的線索避諱極深甚至絕口不提。這些事情他表現得很明顯,溫塵自然不可能看見了也假裝沒有看見,這也太對不起蘇泠曾經對他智慧與武力相提並重的看法了。他甚至想到,這事恐怕和蘇泠的關係還是極大的。甚至,在蘇泠不經意過程中,在其中插了一手進去,可能還是關鍵的一手。
在這種關鍵時候蘇泠有不見了,溫塵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痛了。
江重樓冷漠地掃過所有的人,開了口:“關於趙大人的死因,經過唐老闆的確認,是中了平沙落雁的毒。我們一開始認為是在那一日送來的信上沾染上的……”
秦無涯打斷了他的話:“我記得平沙落雁是無法僅憑接觸中毒的。”
出人意料的是江重樓並未不滿,接著道:“確實如此,那封信的重要性其實體現在另一個方面。”
“什麼方面?”溫塵不禁開口問道,怎麼又和那封信扯上關係了呢?
江重樓彷彿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答道:“信的內容。”他看向武千鈞。
武千鈞老臉一僵,咳了一聲,道:“三十年前,文貴妃進宮前,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情人。”
想必這就是蘇泠曾提到過的文貴妃的老情人了。溫塵暗暗下了評斷。
“那人是殷家的嫡長子,理應繼承殷家家主之位。本來文貴妃當時和他在一起也是不虧,只可惜那位公子那時已有了正室。以趙子儀的家世,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作他人之妾,想必是一百個不願意,所以當時無論是殷家還是趙家,對於這兩個小兒女的來往都是不怎麼待見的,更何況此時宮中選妃,文貴妃也選中了。若是進了宮,雖然沒有什麼太大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比起做人家的妾,還是好上很多。趙子儀自是一百個願意,但文貴妃和那位殷公子怎可能就此罷手呢?於是二人絕食自殺私奔,估計所有的戲碼都用了一遍,依舊沒有打動趙子儀和當時殷家家主的心。”
武千鈞說得感慨萬分,蕩氣迴腸,卻冷不防唐漁突然冷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屑,待見眾人望過來之時,方又笑道:“無事。”
溫塵心裡發笑,這哪是無事的樣子,估計是這位唐老闆突然想起自己的境遇和那位殷公子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三觀不正的唐某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廢了原來的正室,為自己的心愛之人騰出了位置。換作是溫塵,對於這種做法估計也會退避三舍。若是蘇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