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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毛樞不再說什麼,口中卻是吟起了詩來:“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

頭頂的陽光正烈,溫塵無奈地笑了笑:“現在已經是正午了,你這風雅,可是太不搭調了。”

被人這麼說,毛樞依然不惱:“論風雅,我可比不上名公子您,就是那蘇先生,我也是不敢奢望的,只是看著這浩渺無際的大河有些感慨。其實論景色,還是日頭剛出時候最好,光暗曖mei不明,什麼都看不清,但又能看到些影子,您明白這種感覺嗎?”

溫塵點了點頭:“正午的陽光太烈了了些。”

“是啊。”毛樞用手遮著這刺眼的陽光,笑得再是豪邁不過了。

溫塵看著毛樞張狂的笑意,也是忍不住笑了開來。

大雍的京都是肅京。作為一國之都,肅京自然是再熱鬧不過的。

而在肅京最大的酒樓正是天下最有名的天下酒樓。酒樓中,也只有天下酒樓敢用這般囂張的名字。但是,所有的人也知道,在肅靜天下酒樓的對面還有一家彤雲酒肆,生意竟然是絲毫不遜色於天下酒樓,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其實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彤雲酒肆的老闆是唐門的唐漁。唐門中人不僅善於製毒製藥,釀酒也是有所心得,唐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了這個原因,酒肆的生意自然是差不了的。

而現在,溫塵便是靜靜坐在酒肆二樓靠窗的位子上,看著對面天下酒樓進出來往的各色人等。彤雲酒肆和天下酒樓之間的那條街,就像是一條怎麼也逾越不過的鴻溝,生生將其分割成兩個截然不同的時間。

而自己,永遠都是那般光暗不明的人吶。溫塵低下頭,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天邊忽然飄過了一片再是輕盈不過的雲彩,然後就那麼晃了晃又不見了。誰都沒有看見。

手搖金色摺扇的黃衣公子哥在樓下和客人打招呼笑得招搖,溫塵饒有興味的瞅著,心中卻是清楚,這個看似紈絝子弟的公子哥正是這彤雲酒肆的老闆唐門的唐漁。唐漁臉上雖是一副輕佻模樣,但溫塵仍是忍不住開始揣測他的發中、指中是否藏有什麼致命的毒藥。

真正的危險總是隱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正是日沉時候,華燈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常。對面的天下酒樓燈火通明,聲樂喧雜。溫塵合上窗,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眼簾低垂,瞥向了樓下的唐漁。

即使大多數人其實都對唐漁的身份背景很瞭解,但這也並不妨礙他的好人緣。身著黃衣的唐漁,讓人覺得他只是一個簡單的濁世佳公子,而非什麼實是很危險的人物。

到彤雲酒肆來的人,所求的也不一定是酒肆中的美酒,更有名的還有肆中的樂師官凌虛。

樓下的官凌虛手抱著琵琶,頭微微低著,卻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驕傲的女子。

很莫名的,讓溫塵想起了容斂。溫塵只見過容斂一次,卻是忍不住想要嘆氣。一個人,在自己能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怎能去要求更多的東西呢?

但是官凌虛卻是不同的。溫塵笑了笑。

樓下那個一襲紅衣、豔光四射的女子,抬眉間便讓人覺得她周遭的一切都恍然不真切起來。她的五官也許並不十分美麗,但卻銳利得刺目,使人覺得原來真的有這種刺人心神的美麗存在著。那樣的紅色拖曳在地上,與她驕傲的神情、銳利的美麗出奇和諧。

溫塵托腮看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也看著樓下那些目不轉睛的男子,聽著官凌虛輕輕彈起琵琶,口中開始唱起了曲子。

夢往依稀……

只聽這開首,溫塵便知道這是容斂所寫的《石州慢》,在容斂死後不知為何竟然漸漸流傳了出去,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只是沒有想到,這首曲子竟然會已經流傳到了京城,也沒有人知道這首曲子到底是誰流傳出來的。

也許,所有的秘密都隱藏在了這首曲子中。亦如那句——美酒與誰沽,喚誰聽風雨?

蘇洛早就死了,所以她才能寫出這樣的曲子?可是,江湖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也都在流傳著蘇洛尚且活著的訊息,甚至有人下了追殺令,鬧事已經鬧到了蘇家的地盤上了。

樓下的唐漁笑得歡暢,手中的扇子搖得更是招搖萬分,卻又不惹人生厭。

待到官凌虛一曲唱罷,他已搶先歡呼了開來:“官樂師果然不愧是我青睞的人,不僅人生得美,連歌都唱得動人心魄。”

溫塵聞言翻了一下白眼,這種話在這種情況這種時候說,是否有些不合適?

周圍的人卻是笑得愈發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