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塵笑道:“若是我每日找你一次,你豈非每日都得請我喝酒?”
“放心,蘇家還不缺這點錢。若我有時間,請你喝酒又何妨。”蘇泠答道,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目間恍然有幾分鬱色。
對於蘇泠的答案,溫塵幾乎是欣喜若狂的,但轉眼瞧見他眉眼間的神色,卻又像是被塊石頭重重壓著,有些著慌起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轉了身子,左手輕輕放在蘇泠的臉上,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
當真是尷尬至極,溫塵心裡疾呼,但又突然不知如何是好。這是明晃晃的調戲啊,尤其對方還是蘇家家主,可他卻偏偏捨不得將手放回去。雖然他之前也的確想這麼做,但不是在這種對方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啊。何止對方,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搞好心理建設。
蘇泠眨眨眼,反應過來——這是調戲嗎?看著溫塵睜大的雙眼,明明白白地寫著不知所措,心中閃過一絲好笑,雖然這顯然不是處於這種情況下的他應該想的。
溫塵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酒壯色心啊,尤其現在雖沒有花前但有月下的又加上美酒作用,一時警惕心大大降低,結果意亂情迷下,竟然逾了矩。
感受著手下微涼的肌膚,溫塵只覺得心狂跳,卻沒有辦法作出什麼反應。
“你想做什麼?”蘇泠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但奇怪的是心中並沒有什麼反感,甚至還有些趣味,想看看溫塵到底在想些什麼。
溫塵一直知道蘇泠長相其實很英氣,輪廓也算不上有多柔和,只是向來氣質文雅,即使眼底淡淡,也多了些溫軟。江重樓亦是淡漠之人,但氣質雖冷硬,給人感覺卻稍嫌柔和。但若是蘇泠有一日完全斂了笑意,才會讓人注意到原來這從來不是個柔軟之人。
即使是現在,溫塵覺得蘇泠眼底仍有些笑意,如受到了蠱惑般,他完全沒有聽蘇泠到底在說什麼,只是湊上前貼上了對方那帶著酒氣的薄唇。酒香撲鼻,使他一時不知今是何年。
蘇泠怔住了。他這一生真正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並不多,但是此時此刻,他卻腦中一片空白。剛才溫塵雖然出手輕佻,他完全沒有怎麼當回事,之前他也並沒有看出溫塵對他還有這些別的心思,所以才一直放任了溫塵的行為。他從未想到溫塵居然會……吻他?
他知道,富貴人家蓄養孌童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那些大多是些十四五歲還未長開的少年,且不說他已經二十有幾了,面容也不柔美,溫塵怎會……在他看來,若他看上歸海如銳才有些可能,畢竟那位的長相連他都覺得有些驚豔。他感到溫塵舔了下他的唇角,然後似乎震了一下,一把推開他,自己也一下站起往後退了兩步。
蘇泠沒有提防下被這麼一推,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便也同溫塵一般,站在屋頂上。他倒是很佩服自己和溫塵,在剛才的那種情況下,還緊緊攥著手中的酒壺。
“我……”溫塵一個頭兩個大,剛剛吻上去的時候他已經回過了神來,但還是不禁舔了下蘇泠嘴角的酒液,待反應過來時木已成舟,驚慌之下才推開了蘇泠。
蘇泠面上看不出有什麼怒色,事實上這位現在也只是沒有明白溫塵幹嘛一把推得如此之狠,眉挑了一下,示意溫塵繼續說下去。
現在這種情況下,大概是蘇泠態度還算好,溫塵終於鎮定下來:“我從前其實很仰慕你……”他認真看著蘇泠,睜大眼觀察蘇泠神色。
“仰慕?”這詞?他從來沒有什麼讓人仰慕的地方吧?蘇泠自覺自己雖然名聲響亮,但也沒做過什麼能讓人記住的事吧。不過,為何這詞聽來很有些熟悉?
溫塵不敢繼續看蘇泠:“我認識你以後,卻覺得你和我所知的完全是兩個人。手段陰狠,雖然也有心軟的時候,但大多時候還是鐵石心腸,甚至說不上是什麼好人。”
即使他說得是實話,但蘇泠聽著這些的時候,還是有那麼點錯愕的感覺。這些聽來就沒點好的,那溫塵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見他不動聲色,溫塵很有覺悟地繼續往下說:“可是我偏偏只看見了你看似冷硬,實則對朋友心軟得一塌糊塗的時候。那日在樹林中,當我聽著你說起那些往事的時候,我突然很慶幸自己在你身邊。後來我一人靜靜想著,若能夠這樣一輩子,二人喝酒聊天,看看美景也很好。”
“那叫知己。”蘇泠沒好氣地說道,覺得溫塵完全搞錯了。
溫塵突然抬起頭,盯著蘇泠的雙眼,直直望進他的眼眸深處:“可是,我會吻你,這就不是知己了。”
蘇泠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的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