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水的師傅玄真道人跟上官素是至友,白湘水得到訊息反而比他這個華山弟子來得更快。
白湘水哭喪著臉道:“聽我師傅說今天一大早,銀蘭跪在掌門跟前說自己殺人,問他什麼原因他堅持不說。人暫時被囚禁愆思院,上官素命令傅千尋追查此事,說是等查明真相再定其罪。”
梅風大吃一驚,道:“他殺了誰?”
白湘水幾乎要哭了,道:“還能殺誰?香小子這次玩大了,把自己的命都賠上了!”
梅風瞠目結舌,呆呆看著他,道:“這不可能,我不信銀蘭有此能耐,你聽錯了吧?”
白湘水帶著哭腔地道:“這麼大的事情我能聽錯嗎?我師傅剛才還盤問我昨晚去哪裡呢。我都說了會出事,你們偏不聽我勸,那小子脾氣倔的很,連我師傅都看出來,說他是個寧折勿彎的主,怎可受這等羞辱。香小子不聽我勸,你偏偏還幫著他胡鬧,這下子好,把命丟掉了!”
白湘水不停地說著後悔的話,一會兒抱怨梅風昨晚沒攔香逸雪,一會兒又擔心三人去妓院的事被師傅知道,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梅風抓著頭皮,焦躁地來回走動,氣急敗壞地道:“閉嘴,白豬頭,煩死了!”
白湘水不說話了,烏溜溜地眼神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拿主意。
梅風思索道:“事情不對勁,我要去一趟抱月樓,找那個琴師問清狀況!”
白湘水抓住他道:“你瘋啦,這個時候去抱月樓,你是不打自招呀!”
梅風怒道:“膽小鬼,你去不去?!”
大街上,一輛疾馳的馬車與梅風擦身而過鉤破衣袍,正欲發作卻被白湘水按住了,那馬車已經消失街尾,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添亂子,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抱月樓前,梅風驚奇的發現,那馬車靜靜地停在樹蔭之下,正想去尋那車伕麻煩,就看幾個大漢抬著擔架出來,擔架上的人蒙著床單不見面容,身邊還有一位斗笠男子握著病人的手,心急如焚地道:“輕一點,莫要碰著傷處!”
救人如救火,梅風氣消了些,打消算賬的念頭,衝進樓中去找琴師。
琴閣門口,蓉蓮正跟氣質雍雅的中年男子說話,道:“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應該無恙!”
雍雅男子低聲道:“二十四個時辰,足夠我們找到歲無情。”
四人同時對望,雍雅男子率先開口:“梅風,你來了!”
梅風看到那人表情驟變,放浪形骸的舉止有所收斂,畢恭畢敬地走過去。
白湘水奇怪地道:“這人是誰?”
梅風低聲道:“香小子的父親,香莊主香令艾。”
白湘水臉色一下子僵硬起來,好似做錯事情被家長逮到的小孩。
香逸水出事,香父當然第一時間趕來,只是沒想到他來得如此之快!
梅風的說辭還沒準備好,這種場合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惑之年的香莊主,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天下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梅風硬著頭皮上前應付,囁嚅道:“香伯父,您……請節哀!”
白湘水跟著勸慰道:“香伯父,人死不能復生,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跟梅風都沒問題。”
蓉蓮眉尖一跳,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位少年。
香令艾深邃的目光飄向白湘水,疑惑地道:“這位小兄弟是……”
梅風趕緊道:“他叫白湘水,姑蘇白家後人。”
香令艾頷首,道:“原來是白小少爺,我與令堂白溪巖認識,他近來可好?”
真奇怪,香父竟沒有悲傷之態,還神色安然地問起家父。
白湘水畢恭畢敬地道:“家父身體安好!”
走廊另一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僕人小跑著過來說,道:“莊主,少主已經安置車上,二爺催您快點。”
香令艾把手放在兩位少年的肩頭,慈祥地道:“這次全賴蓉先生相救,雪球暫無生命之憂,我馬上帶他去找神醫歲無情,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聊。幫我帶一句話給上官掌門,等犬子傷勢穩定一些,我會親自上華山請罪!”
那小子還活著?梅風、白湘水大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居然還讓香父節哀,這不是當著人家老爹的面,咒人家兒子死嗎?!
香令艾對著琴師一揖,袖子垂到地面了,感激地道:“蓉先生,大恩不言謝,有訊息我會及時通知您!”
琴師淡淡看著,也不上前扶他,矜持地道:“香莊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