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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能不能熬到軍部會議召開的那一天呢?

麥克說過,那一天凌涵會孤立無援,自己的出現也許會有幫助。

怎麼也要熬到那一天。

咕……

管道里忽然響起奇怪的聲音,凌衛睜開眼睛,緩緩地看看四周,其實看不到什麼,這裡太暗了,而且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胃在不舒服地蠕動,沒有胃口,可是必須吃東西保持最後的體力。

他閉上眼睛,手在身邊的金屬片上摸索,進來時他把一些藥片和餅乾放在了這裡。

麥克給的信用現金已經花光了,這些東西都是偷來的,餅乾用來充飢,至於藥品……他知道自己需要醫療,但是不能靠近任何醫療結構,那等於自投羅網。

所以,他偷了一家人的小藥箱。

身上渾身都是傷,到現在幾乎懶得數了,也搞不清到底有多少道在發炎呢?那種全身的痛和燒熱,現在已經漸漸陷入半麻木狀態了。

藥片,就和餅乾一起胡亂地放進嘴裡咀嚼。

乾乾的餅乾屑和藥粉末,嗆得喉嚨一陣難受,凌衛猛然咳嗽起來,咳得口腔濃濃的一片腥味。

不由昏昏沉沉的想起,生病被人照顧的日子,好像在很遙遠的過去,又好像,就在昨日。

“哥哥坐起來吃一點吧,是豬肝青菜粥。”

“給病人吃的東西,我就只會這一種了,還是向媽媽請教的食譜。”

“我喂哥哥好不好?”

是凌謙,親手煮的粥。

“說什麼我做事太急躁,自己又是怎麼做的呢?一天的訓練就把哥哥弄生病的是誰?!”

“自從哥哥搬進來後,已經是第二次被你弄得發燒了!”

“我難道不心疼嗎?”

兩個弟弟,會因為他的一點不舒服,激烈地爭吵。

媽媽也會不放心地數落。

“你這孩子,在媽媽面前就不要逞強了,如果一切都很好的話,那在嘉獎大會上暈倒是怎麼回事呢?”

“那些無情的軍官,把剛畢業的新生當奴隸一樣使喚,根本不讓人好好休息,這種事我早就略有所聞。他們竟敢也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嗎?”

“凌涵到哪去了?也丟下生病的你出門了?”

“哥哥就在身邊,我卻沒有好好照顧他,甚至讓他身體出現狀況,還當眾暈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們的錯。

我從前想保持距離的家,曾經想著長大之後就離開的將軍之家,其實,給過我這麼,這麼多的愛。

不苟言笑的爸爸,把感情藏在深處。

“你這個孩子。這可是我的辦公室,在這裡私下無人的時候,我的兒子稱呼我一聲爸爸,任何人都管不著吧?”

“我知道你一向很努力,對此也非常欣賞。不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就算不是我的骨血,你畢竟還是我們夫婦從那麼小小的一丁點,一天一天地照顧著,才慢慢長大的。在我們心目中,你和凌謙凌涵並沒有區別。”

“快逃!”

“逃得越遠越好!”

保護你的弟弟……

“爸爸!”嘶啞的聲音衝出喉嚨,在管道中陣陣迴響。

額上冰涼,都是睡著時滲出的冷汗。後背也是溼漉漉的,除了冷汗,也沾上了管道的積水,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的管道中樞,這裡常年失修,防潮層失效,當沙漠區偶爾降雨,會有雨水從生鏽的地方滲進來。再沒有餘力去準備專門的飲用水,用亂七八糟的藥片和餅乾維生的凌衛,口渴時隨便用手掬起來湊到嘴邊喝的,就是這種渾濁不堪的水。

這真是我見過的最邋遢的等死方式。

不速之客的話,彷彿在深潭裡冒出泡泡一樣,從腦子裡自然而然地迴響。

雖然是忽然傳過來,不過這麼多次接觸下來,好像已經不知不覺習慣了這傢伙的神出鬼沒,聽見他說話,也懶得費工夫去震驚和對抗。

凌衛躺著,緊閉眼睛,沒好氣地默默對話。

你又跑出來幹什麼?衛霆。

你傷得很重,身體受創,精神也變得虛弱了。

聽起來,好像你真的關心我的樣子,不過,我越虛弱,對你來說越有好處,對吧?

嗯,話是這麼說,你越虛弱,我的意識浮現就越方便。不過,如果你的身體死了,我們兩個靈魂都會一起掛掉。假如你的身體狀況繼續這樣惡化……我不希望艾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