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出自己,也想要拉下一個墊背的。而這個倒黴的人選,自然是他恨之入骨的寶寧伯賈環。
“啟稟陛下,”負責審訊的刑部尚書是墨濂的人,他深知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重大,所以單獨來到了墨濂的澄心堂,向墨濂彙報道,“王子騰說他還有同黨。”
“說說看。”墨濂漫不經心地坐在書案前,手中捏著個奏摺,道。
刑部尚書得到了皇帝的許可,這才小心翼翼地報告道:“按照王子騰的說法,寶寧伯賈環也參與了韃靼人的計劃。他新收養的義子正是韃靼的汗位繼承人之一。他幫助韃靼撫養繼承人並傳遞訊息,收養子不過是一個方便行動的幌子。”
刑部尚書當然知道賈環是皇帝的寵臣,所以在報告的時候,他不得不時刻注意著墨濂的臉色,不管皇帝會如何想,這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他可不想因此被皇帝遷怒。索性墨濂並沒有發怒,他只是冷靜地答道:“既然此事由你全權負責,一切按照章程辦就是,你應該很熟悉流程。”
刑部尚書不著痕跡地仔細觀察了墨濂說話時的表情,確定了皇帝確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才朗聲回答:“謹遵聖旨,臣一定徹查到底,絕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墨濂滿意地點點頭,擺手讓人跪安。
早在賈環提出要收養王睿的時候,墨濂就已經派人將王睿的一切資訊抹去了,並給了他一個合適的身份。如今哪怕是刑部徹查,也絕不可能查得到王睿的蒙古血統。而正是這番未雨綢繆,讓墨濂在面對王子騰的時候遊刃有餘,就像是在觀看跳樑小醜的表演一般。
刑部尚書的辦事風格正是墨濂欣賞的,他接到了聖旨,立即著手調查王子騰提供的線索。當然,這結果自然不若王子騰所說,而王子騰自己卻因為提供假的訊息,妄圖誣陷貴族,又吃了一番大虧。
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不宜拖太久。遂不過十日,王子騰的種種罪名已經呈到了墨濂的案上了。
“王子騰身為朝廷命官,通敵叛國,私賣軍機,此為罪一。欺君弄權,飛揚跋扈,此為罪二。上違皇命,下虐百姓,此為罪三。結奸成黨,誣陷重臣,此為罪四。……高價買賣,與民爭利,此為罪九。用度違制,肆意妄為,此為罪十。綜上各罪,所犯重大。理應將王子騰革職、凌遲,其父、母、妻三族流放。但念其祖功勞甚偉,從輕處置。王子騰革職、立斬,財產充公,其父族成年男子流放北疆,其餘一併貶為庶人。”
墨濂的貼身太監拿著奏摺,用他那尖細卻很是洪亮的聲音在大朝會上,一一細數了王子騰的十條罪狀,並將他的處置方式一併念出。這道旨意一發,眾臣皆下跪,口呼“陛下仁慈”。
細數前朝,只要是事關通敵罪行,無不是牽連無辜上百至上千,若用“血流成河、伏屍千里”來形容都不為過。而今王子騰一案,不說他本人了,就連理應誅的三族都放過了,那些平日裡與他私交甚篤,有難同當的同黨們也不過是撤職永不錄用而已。
這樣一來,當年橫行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金陵王”是徹底無法翻身了。四大家族不過是彈指之間,就覆滅了一個,這讓其他三家憂心忡忡。最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被他們一向當作護身符的太上皇,在此次案件中竟然完全沒有發表意見,甚至任由皇帝將自己的人安插在了那些因為此案撤職而留下的空缺中。這說明了什麼?太上皇完全放棄了他們?還是皇帝已經完全掌權了?無論是哪一點,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訊息。
“老太太!”賈赦焦躁地撓著腦袋,大聲道:“這如今王家倒了,誰知道下一個指不定就是哪一家了?人家王家當初是怎麼風光的,就算我們家也要避其鋒芒,現在還不是說倒就倒。我們這樣的,要是再不想想辦法,豈不是就和螞蟻一樣被捏死?”
賈母陰沉著臉,看著老大在自己面前焦躁的樣子,心中愈發不喜。她拍了拍桌子,冷聲道:“好了,老大。你這麼著急也不是辦法。”
賈赦看著老太太不陰不陽的表情,索性心一橫,怒道:“若是平日裡,我這人向來不管事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難道就這麼等著嘛?是我繼承了爵位,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還不就是我扛著?弄了半天好處沒有我的份,黑鍋就得是我背!我是個渾人,但也不帶這麼著的!”
賈母給這個兒子氣得直喘氣,老半天才怒道:“你瞧瞧你說得什麼渾話?這麼大人了還一點城府都沒有?你啊,我啊的渾說,沒大沒小!你倒是說說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賈赦聽了賈母這麼說,勉強壓下怒火和焦躁,道:“是兒子莽撞了。兒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