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泰京大致都猜得到,但是他們似乎過於高估了家族的影響力,他們以為交給泰京任務讓他為家族做事是讓他獲得家族認可的好機會,是一件值得感激涕零的事,但是在泰京眼中卻只是這幫老傢伙的一場自大可笑的白日夢而已。
兩方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沒有人說話,對方瞪著眼怒目而視,而泰京只是冷眼相看。
族長揮揮手,那幾個人才收回視線,不甘地哼一聲,心裡還不忘詆譭他幾句:有那種卑賤的母親,難怪會這樣沒有教養。
“你可知道你父親是為什麼才要這樣做嗎?”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族長放軟了語氣,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泰京看向他,他可不相信是因為黃景世那天受了刺激看破紅塵了。
“你當然不可能知道,這是我們家族的恥辱,那個可惡的男人就連死了還要連累我們家族。”
泰京很快就明白他說的那個男人是指誰,但他臉上還是一片平靜。
族長義憤填膺地大致敘述了黃景世和高才賢的事,並且在敘述過程中加入了大量的主觀感情,那份讓人感動的愛情悲歌,在他嘴裡卻成了天理不容、十惡不赦的事,高才賢更是被醜化為勾引男人的鬼怪。
族長說的面紅耳赤,他本以為泰京知道這個故事後一定會像他一樣憤怒不已,恨不能掘了高才賢的墓,把他挫骨揚灰,但是泰京卻是極其平靜,只是因為族長歪曲事實的本事輕輕皺著眉頭。
“我看不出他的退出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你父親現在就住在那人生前的舊屋裡,看樣子是打算一直住在那裡了,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把你的父親奪走嗎?”
“哼~他本來也就不在我身邊做過一天父親,又怎麼會有奪走這種說法?”
“你們不要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我還有事,不送了。”說完就極其瀟灑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族長淡定不能了,沒想到這人和黃景世一樣不知好歹,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左右兩邊的人都上來攙扶著族長,一致同仇敵愾地瞪著泰京。
泰京這時才想到助理打電話給美男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美男用完午餐就說要出去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處理這件事了,泰京猜不出美男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美男也似乎從來沒有和自己談過他最近在想些什麼有沒有什麼煩惱,要做什麼,想到這裡,泰京不自覺放慢了腳步,美男每次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但是自己對美男卻好像並不瞭解。
“哥,你沒事吧。”泰京抬起頭見到美男正朝他跑過來,擔心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泰京搖搖頭仔細看著美男,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似的。
“怎麼了嗎?”
“你有沒有瞞著我做什麼事。”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那些老頭是不是和你說爸爸要退出音樂界的事情了。”
泰京抬眸看向他,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看穿了呢?
他不解地垂下頭,不想讓美男再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那幫老傢伙可很讓人討厭呢。
美男看向亭子的方向,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聽美男憤憤的語氣,泰京想美男也肯定和那幫人接觸過,是什麼時候呢?最近亦或是更久以前,他又是怎麼應對的呢,也會被人用各色的眼神注視著,像看著世界上最骯髒不堪的東西一樣嗎?
泰京怎麼能忘了呢,美男就是他們口中那個可惡的鬼怪的兒子啊,他們看他的眼神又會好到哪去呢?恐怕比他所見的還要惡劣百倍吧,泰京更是連想都想象不出來。
“像他們那些自視甚高的人,你只要稍稍放低些姿態他們就不會刁難你了。”美男感慨地說道,像是位經驗老道的長者。
注意到泰京看著他有些不解的眼神,美男笑著說道:“我那時候還小,差點被那陣勢給嚇哭了,嘿嘿。”
泰京忙詫異地移開視線,原來美男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這些了嗎?以一個小孩的心智,若是自己恐怕早就被嚇哭了,雖然那時的自己可能還看不懂那些大人眼神中的含義,但是小孩是最敏感的,一定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敵意與厭惡。
泰京低下頭暗自嘆了一口氣,情難自禁地握上美男的手,這倒是讓美男非常受寵若驚。
“怎麼,被他們嚇到了?我找他們去。”說著就義憤填膺地往前走,卻被泰京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