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是他真心喜歡的人,於是他一切撩撥歡愉的手段都用不出來,只是憑藉本心,親吻愛撫,恨不得把心剖開來,將內裡一切溫柔纏綿倒在這人腳下。
這是他朱聞蒼日的第一場歡好,帶著毛躁小夥的忐忑不安,帶著千年滄桑的耐心無限,帶著只屬於他朱聞蒼日對簫中劍情到深處,一寸寸肌膚的頂禮膜拜。
對近乎無慾又初經人事的簫中劍來說,身體多少有些不適應。
其實練武的人總是要受傷的,何況他荒城簫無人,百年來,肉體的疼痛早已經什麼都不能算了。可是朱聞蒼日那張佈滿汗水和隱忍卻依然誠惶誠恐的面孔,那種把他當做易碎品小心供奉的神情,看得他眼睛發疼,直傳到心裡。
朱聞蒼日他,大概忍得很辛苦吧,簫中劍閉眼前想。
於是他嘆了口氣,說:“朱聞,吾非女子。”
相貼的炙熱軀體,突然間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猛烈的衝擊似要把他吞噬,但是,箍著他的懷抱,依然溫柔異常。
許久之後,很低很輕地,朱聞蒼日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如夜色裡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
也似心上綻開一朵淡淡的煙火,轉瞬即逝地亮了天空一角,煙霧繚繞之下冰雪的香氣卻濃郁得無法散去。
簫中劍身體的溫度依然很低,臉頰和嘴唇仍是淺淡。但清冷的人,總是正直禁慾的表情,此刻在壓抑的眉心裡,終於出現了一絲屬於人間的情緒。
是他朱聞蒼日染上的。
唇齒交疊中,簫中劍的臉色開始泛紅,呼吸開始急促,連眼角都泛出了微微桃花色,讓人誤以為,這人是要哭泣。朱聞蒼日知道不會有淚水,卻還是吻了上去,溫柔地,貪婪地,鼻端是那人濡溼了的髮鬢,連汗水,都帶著冰雪的氣息。
被吻著眼角的人雙眼緊閉,潤著水光的淺色雙唇微開著,低低地吐出暗啞的聲音,清冷而魅惑……
千里冰山,雪蓮怒放。
簫中劍突然睜開了翡翠色的眼眸,透過迷濛的水汽,閃著冰雪晶亮的光,不妖異,甚至不嫵媚,卻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然後他慢慢仰起頭,淺淺地吻上了朱聞蒼日的嘴唇。
簫中劍的嘴唇,就像雪蓮的花瓣,帶著冰雪的清甜和寒涼。此刻他半垂著眸子,半闔著的翡翠色的眼,一半透在水光中的,是千山暮雪的風華,冰冷而豔麗,一半掩在睫毛下的,是萬年寒潭的情意,幽深而羞澀。
這不是,人世應該看到的美景,屬於簫中劍的,至冷的多情。
朱聞蒼日突然之間想閉上眼睛。
他有些怕看見。
他更怕那個“他”看見。
如果,如果有那麼一天……
他不要那個人,有任何關於這個人的記憶,絕對不給,一絲一毫都不給他。
“啊……朱聞……朱聞……”身下的人,抵著他腰側的膝蓋傳來顫抖,和他交疊的指尖也慢慢開始收緊。
朱聞蒼日終於忍耐不住內心的呼喚,睜開了眼。
他怎麼可能不去看這個人。忍不住,捨不得。
這個人,是那麼美好。
是他朱聞蒼日,唯有的美好。
□了。冰雪和春風的氣息仍然交織在一起……
“簫兄,你喜歡麼?”饜足而慵懶的聲音哈在簫中劍的耳邊,撓著癢癢。
“不知道……”聲音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那……我做得好麼?”
“沒比較。”
“簫兄你真是……讓我有一種被始亂終棄的感覺。果然,吃到嘴的東西和過了門的媳婦總是不好的麼,嗚嗚嗚……誒呀,真是傷心呀……”
“朱聞,平常人家的媳婦是不會你怎麼嘮叨的,否則會被休。”
“簫兄你對我還是那麼冷淡……你看,你都從來不叫我蒼日。”
“這很重要麼……”
“算了,只要是你,只要你喜歡,便好。”
“朱聞,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我喜歡和你,這樣……”不老實的手指,又開始在簫中劍身上描畫。
“說正經的。”狼爪被啪地一聲冷冷拍開。
朱聞蒼日嘆了一口氣:“權勢名利,於我如浮雲塵土。我只想過著平靜又幸福的日子,和你。”
之前被拍開的手指,被一隻低溫的手,又握了回去,緊緊攥住。
“朱聞,你會不會有一日也要走?”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