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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合歡的花朵,毛茸茸的粉色,雖然鮮活地有著針刺一樣的形狀,卻終究還是細小的、纖長的、溫柔羞澀的小女兒心意,但風雨所摧,殘敗、凋落、枯萎、腐爛,直至不見。
再見到,相似的,仙人掌的刺芒,已經不是那朵花了。
她毀了他。
他又何嘗不是毀了她。
難道,這一次,又要是一樣的嗎?
心那麼難受,裡面有隻野獸叫囂著想要傷害和解脫,橫衝直撞,鋒利的爪子和尖銳的牙齒,留下看不到的傷口往內倒灌的流血。
他快要拉不住的韁繩。
愛則生恨,恨則必傷。
如果不能幸福地相愛……那麼,起碼可以用痛苦,將對方和自己鎖在同一場愛情裡。
然後,以沉淪的方式解脫。
這是魔念,更是自私的人心。
他兜兜轉轉許多年,沉睡了,最終又醒來的,人才會有的,以愛為名的醜惡。
他汙穢了。
他是知道的。
他的父親,痛恨人類的,就在此間。
可是……
銀鍠朱武看著沉睡的簫中劍,手指慢慢描畫過他美如神祇的眉眼:“怎麼能,你讓我髒了,卻還如此乾淨……”
於是,突然間他笑了。
絲絲蕊蕊的纏綿,層層疊疊的溫柔。
曇華開盡,馥郁芳菲。
卻是瓣瓣血色。
碧綠的眼睛,睜開所見的第一樣事物,就是紅髮的魔淡漠的面容上,綻開一個他所從未見過的,溫柔到讓人不寒而慄的笑。
“你……”簫中劍想動,卻意識到,功體、四肢完全被封。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便是要做什麼。”銀鍠朱武慢慢地低下頭,鼻尖親暱地摩擦著簫中劍的耳垂,一點點溫柔地摩挲至與他鼻尖相對,眼睛看著眼睛,呼吸抵著呼吸。
彷彿最親密的愛人。
簫中劍看著銀鍠朱武英挺的五官,從未見過的神情平靜,眉眼卻熱烈到透出寒氣。
彷彿已經認識了這個人許久許久的諳熟,又彷彿,這是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
銀鍠朱武有著,完全不同於簫中劍的,紅潤、形狀美好的唇,唇角總是下垂,但一笑,卻似洗盡了三月春華的鮮妍欲滴。
魔族的朱皇,收斂霸道狷狂的氣勢,表情柔和下來的樣子,英武不改,卻也當得上絕色二字。寫意得像是丹砂描繪的畫卷,寥寥幾筆濃烈又飛揚的側影,只在眉下幽深不見底的陰影裡,用藏香濃郁的松脂繪了兩道如虹的金,烙印在人心。
簫中劍看著銀鍠朱武,承認,他其實是好看的。
然後在他如琥珀燦金的瞳中,看到一條砧板上的魚,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而魚對刀俎,恰因為有了瞭解,有了期待,有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所以變得尤其疼痛。
像被背叛的信任,但,遠遠更為複雜。
他撫在他臉上的指,覆在他耳側的唇。
刮鱗去尾,剔骨剖心。
“我與你說過,”簫中劍閉上了眼睛,“吾也會有生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銀鍠朱武看著他蒼白如傲峰的臉,只是輕笑了一聲,手指溫柔地抬起簫中劍的下巴,用眉毛蹭了蹭,非常非常溫柔地說“那又如何?”
他的嘴唇輕柔地摩挲著吻上簫中劍無血色的唇,舌頭卻以兇狠的姿態撬開牙關,嗜血地入侵攪動吸吮,將血腥和燒灼的疼痛通通搗入對方帶著冰雪冷香的口腔,然後手指輕輕刮掉還拖延在彼此嘴角的銀線,笑著說:“我不會讓你死。”
“人慾死,總有法。”
“哦,是嗎?”銀鍠朱武低下頭,看到有鮮血自簫中劍的口中溢位。
他竟然是想咬舌自盡,只不過被封了力道虛弱得很,只咬破了舌頭。
銀鍠朱武,眯了眯眼,笑了。
手指輕柔地搭上了簫中劍的臉頰,溫柔地擦拭掉那些血跡。
“果然,簫中劍,汝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輕笑間,卸掉了簫中劍的下巴。
他慢慢地低頭和那雙翡翠色的眸子平視。
那雙眼睛裡,有一瞬的茫然,繼而又轉回了他所熟悉的平靜冷淡。
沒有絲毫對肉體痛楚的反應。
千萬年冰雪長封,無波無動,無愛無恨,高高在上。
以慈悲卻無情的姿態,反襯塵世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