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言看著追命完全不識愁滋味的樣子只覺得頭疼,為什麼他面前的這個淺笑盈盈的任他罵的人的身上永遠有多得用不完的闖禍細胞?並且完全只管一心闖禍不管其他?真難為鐵手這麼多年跟著
他是怎麼過來的。
追命仍舊笑靨如花,乖巧討好得甚是明顯,擺明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人連罵他都罵得格外的沒有成就感。
追命笑嘻嘻的看著面前的人。看著他擔憂的眼神仍舊會難過,看著他生氣的表情仍然會揪心。
可是,面對著這個人的時候,不會有像跟鐵手在一起時的那種歸屬感,不會有面對著鐵手時的那種安心感。他受傷,自己會心疼,可鐵手哪怕只有一點點危險的可能都會讓自己心神不寧,鐵手躲起來的那段時間自己簡直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昔;他蹙眉,自己會想要撫平他眉心的褶皺,會想要讓一切讓他皺眉頭的事情都消失掉,可是,自己不會有鐵手遇到難關時那種抓心撓肝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感覺。
剛剛在炎夏的船上,當得知鐵手想要自己一個人去走那條一聽就沒有人能活著走過的路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的追命的腦袋裡已經轟然嗡響成一片。那種可能性,只是想一想,就有能讓追命難過到恨不得死去的,天下間,除了鐵手,哪裡可能有第二個人?
看著沈靜言絕美的容顏,追命在心底微笑,還好,你還不知道我曾經的想法。那一場荒唐的變心,只是我一個人——哦,還有大師兄——心底的小秘密而已,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第八十一章
一眼望不到邊的海面上風很大,從剛剛開始,強力的海風帶著海水錶面起起伏伏。天空間晴空萬里,海面上卻並非一片平靜。
從上了船,幅度不同的晃動就始終沒有停過。
追命和沈靜言關在房裡,鐵手雖說不講義氣的溜了可到底也是不放心。
沈靜言這個人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事,雖然可以用他當了多年臥底必須習慣隱藏自己來解釋,可鐵手不知為什麼從門關上的那一刻起就有些心緒不寧。
對此,他只能歸結為船在海上晃動得有些厲害,他怕勾起略商對海的不好的回憶。
於是,他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去隔壁看看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一陣響動,下意識的去拉門的把手,發現雖然門帶上了,卻根本沒鎖,從外面一拉就拉得開。
於是他拉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的狀況鐵手有點始料未及。追命和沈靜言一起躺倒在地上,追命壓在上面,手裡還扯著沈靜言的衣領。
夏季的衣服質地柔軟輕便,沈靜言的襯衫在追命的手下成功的變成了開領——追命將沈靜言的襯衫從領口扯開了。而由於這個原因,沈靜言整個右側胸膛都暴露了出來。
鐵手看著他們,表情震驚,直接愣在了那裡。
追命揉了揉因為暈船而有些迷糊的頭,這船晃得實在是太厲害了,剛剛一個猛力的搖晃,他下意識的就要抓住什麼東西,而沈靜言則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身,於是他隨手一抓非但沒有抓穩,反而由於用力過猛而帶得沈靜言跟他一起摔倒在地。摔倒前他彷彿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以及房門開啟的聲音。
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沈靜言赤裸的胸膛。
這沒什麼,都是男人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目光順著往上,然後凝住。
沈靜言的右邊鎖骨上,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傷疤,斜斜的覆在鎖骨上,從肩頭斜穿下來。
傷疤很寬,不難想象受傷時會是何等的血肉翻出血腥恐怖。
而只要再往上一點點,這傷勢便不會只是留下一道疤痕那麼簡單。以這傷疤來判斷創口的深淺,如果劃在咽喉上,是絕對能致命的。
沈靜言為自己先著地而承受了兩個人重量的脊椎呻吟,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房門大開,門口的鐵手大睜著雙眼,震驚的看著他們。
而面前的追命,同樣愣怔得看著自己,甚至連扯壞自己衣服的手都還僵硬的撐在那裡。完全沒有發現房間裡進來了個人。
沈靜言乾咳
一聲,奪回自己的衣領簡單系上,然後起身一併拉起追命,“鐵SIR。”
追命也似才回過神來,回頭,聲音裡還帶著剛剛被拋棄時的憤懣:“你不是去睡覺嗎?”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這就回去。”說完,還不待兩人反應,就垂下眼迅速的退出了房間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