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在前面慢吞吞走著,他笑起來嘴邊有個淺淺的梨窩,嘴角剛好是四十五度。】
【“您願意陪著我一輩子?有這麼喜歡嗎?”】
【他轉過頭,白色的襯衫像伸展開的玫瑰花瓣,它們仔細打理,散發誘人的氣息,但也在身上放了尖銳的刺,也許有四根,也許更多。】
【“當然,”我回答他,“我會一輩子,一生,在我呼吸的時間陪著你。”】
韓吉端著蠟燭的手頓了頓,她睜大雙眼。
“‘北緯森林’的手稿……哦上帝……出現在這裡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利威爾哪兒來的這玩意兒……”
這份 ‘北緯森林’是篇非常有名的故事,最早出現的時候簡直是人手一份的閱讀——還掀起了一陣文藝的故事風格——當然超越‘北緯森林’的作品同時到現在都還不曾出現過。
韓吉所知道的在外面流傳的總是抄寫稿,以至於有許多的紕漏——同時我們必須說明這是篇難得以‘利威爾’為視角的故事——非常少見——但比起其他的故事這篇可就稱為‘藝術性的書籍’了,伏筆內涵,故事沉重,她官方的點評了‘北緯森林’,臉色酡紅,繼續興奮的往下看去。
【他突然笑的厲害,我從未見他笑的如此輕鬆。】
【艾倫折了旁邊的樹枝,把地上的樟樹落葉踩得吱吱作響。】
【“哪有的事……您可真會說笑……”他把樹枝放在口袋裡,“您工作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總不在我身邊,可不是嗎,怎麼會一輩子,甚至呼吸都陪著我呢?”他於是把他的刺亮了出來,一步也不許我接近,“不過我可真高興,真的非常高興,能從您這裡得到這樣的承諾,就算是現在死掉也沒關係啦。”】
【我沒說話,和他沿著這條林間小道一路走下去,偶爾有不知名的鳥從林子裡撲騰過去,樹葉會落兩片兒下來,打著旋兒落在地上,或者是我們身上。】
【彷彿我們就能走完這一輩子似的。】
韓吉確定這百分之一百是‘北緯森林’的手稿,她毫無愧疚之色的把這份珍貴的東西塞進懷裡。
“利威爾是不會發現的,”她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哪個倒黴蛋不小心夾在這些檔案裡遞給他的……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她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極了,於是開始尋找剩下的手稿——她相信這東西總不至於只有一張。
只可惜剩下的都是她上司批改的公文。
上面的字可真漂亮,在多次看到公文上的批註後——韓吉不得不稱讚,也許沒有人相信利威爾曾經是個流氓。
她又滿意的看了幾遍,——結果卻突然愣住——並且快速地面無表情的把懷裡那份‘北緯森林’的手稿掏了出來。
我真希望這是個巧合,女人的眼鏡泛過一縷白光,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滴落,這兩份羊皮紙的字跡簡直一摸一樣。
我想她也許發現了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利威爾這傢伙還挺能裝的啊——韓吉咬牙切齒的捏著這張薄薄的羊皮紙。
“艾倫喲,”被韓吉提到的利威爾面色不悅的開口,他剛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現在這個男人試圖用目光將視窗神遊天外的小鬼拽到床上來,“你在那兒坐了非常久的時間了,也許你該考慮明天的訓練是需要早起的。”
“是的,兵長,我知道。”艾倫頭也不回的坐在視窗,“但請允許我在多停留一會兒……”
他把窗戶推開的非常大,艾倫現在看起來十分鎮定,比起剛知道要與他的上司同居的訊息時——現在這個男孩兒已經能夠得過且過的安慰自己這無非是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而已,我總是想的太多了。
外面的風可不是溫柔的姑娘,它絲毫沒有憐惜之意的把冷冽的風雨割向艾倫。
這屋子裡詭異的安靜了半天。
利威爾這才注意到也許今晚上這個小鬼心情似乎有點兒不對勁,——他甚至連面對利威爾的緊張都難以表達出來。
事情的發生和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因為艾倫接下來道。
“我對人類來說算什麼呢?”
他的語氣難過極了,利威爾不得不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艾倫並不寬厚的背影。
這個小鬼的叛逆期來了嗎——哦——你知道的,這時候的小夥子們總是在多愁善感中度過,他們每天想方設法的證明自己,並且怨天尤人——你無論說點兒什麼他都是一副‘錯的是這個世界’的低落絕望的面孔。
當然艾倫似乎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