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穿著帝丹高中的校服;在黑暗中穿行。
也只有在這睡夢中,他可以重回這正常的身高。距離黑衣組織向他灌下毒藥,已經近三年的時間了。他的時間也停滯了三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現在的他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偵探,而且;和蘭一樣,上高三了吧……
蘭。
想起了這個名字,工藤新一停下腳步,在茫茫的黑暗中,他妄圖尋找她的身形。
對啊,這裡不是他的夢境嗎?既然是夢的話,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啊!
即便只是在睡夢中,他也希望以這幅姿態再擁抱她一次。
只有一次也好。
前方出現了一束光,他像那光源跑去。
“蘭!”他喊道。
蘭沒有出現,倒是有個口氣中充滿譏諷的聲音打斷了他。
“不要再喊了,雜種,這裡可沒有你的女人!”
恍然間,黑色退去,頭頂一條璀璨的銀河跨過廣袤的夜空,從這一頭延伸向地平線的那一頭,照亮整個大地。
銀河之下,這是一個希臘式庭院,由圓形的庭院外圍向內推進,一層層由高到低錯落有致地栽種著各類茂盛的植物。兩排雕刻精美的愛奧尼克式柱子支撐起庭院外一圈拱頂的長廊,只在西南方以一道同樣精雕細刻的拱門開啟一道口子。這座立在銀河下的拱門,便是庭院的出口,銀河在拱門的上方恰好筆直地穿過,恰如是由銀河劃開的一道門一樣。
透過門,陣陣的波濤混著海的鹹味,就這樣被風帶進來。
工藤新一正是站在環形的長廊一側,正對著拱門。他和拱門之間的庭院正中,四個男人正圍著一張圓形的石桌喝酒。
“真是掃興!”披掛金色鎧甲的金男子晃了晃金色的酒杯,“不過,如果他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本王就饒恕他。”
“不要這麼說嘛,金皮卡。能找到這裡說明他可是有過人之處啊……喂,那邊的,你叫什麼?過來一起坐吧!”須皆紅的壯漢卻豪爽地招呼工藤坐下。
“工藤……工藤新一……”因為不明所以,他的表現顯得有些戰戰兢兢。
毫無疑問,圍著圓桌而坐的四個男人周身散著非同凡響的氣質。率先開口的兩人自不必說,但其光鮮的穿著好歹能顯出一絲人的氣息;而那另兩位遲遲不說話的,則完全不同了。
“呵,剛來到這裡就嚇得幾乎呆住,如果去了冥界,還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凡人就是凡人,對吧,哈迪斯大人?”
尚未說話的中的其中一人開了口,青黑色頭的青年看似說著“大人”,面上卻是一臉戲謔。他一口飲下黃金盃中的酒,向金的青年道:“就連這凡人的酒也是不過如此。吉爾伽美什,如果這酒喝盡了,你不會想告訴本王,你的寶庫還能把無變為有吧?”
“誠然,本王無法滿足神的胃口,”吉爾伽美什抱著胳膊道,“但一邊說著‘凡人的酒不過如此’,一邊大肆豪飲,作為神,你還真夠失禮的。艾亞哥斯。”
他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
須皆紅的壯漢打圓場:“說什麼酒的好壞……在本王看來,都是毫無意義的。酒的本質就是要人飲下,等進了肚子,什麼樣的酒還不都一樣嗎?”
“所以你才是伊斯坎達爾!”
“沒錯,庸俗不堪!”
這個時候,剛才還互相譏諷的兩個人倒是同心協力起來了。
看上去擁有成年人的外表,行為卻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嘛!
而且,叫做吉爾伽美什的人……
工藤新一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很臭屁的小鬼,這小鬼週末的時候跌進泳池,很沒面子的樣子。
那麼……
工藤新一斜了還未開口的最後一人。
那位黑色長的青年慢慢睜開雙眼,碧綠的眼眸裡盛滿了憂鬱。
——就是他,被稱為哈迪斯大人。
“城戶……守嗎?”工藤新一一挑眉,那個早上還和他一起上課的小孩子,到了晚上就長成個大人了?
黑的王者既不反駁也為肯定,他說:“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天空中的星光正好,銀河在頭頂緩緩流動,來了的話,不如隨遇而安。
他依言在圓桌邊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那四個男人的話題逐漸與他無關。
“沒想到征服王也會來到這個宴會,真難得。”吉爾伽美什說。
他所說的“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