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守自顧自感嘆道,“早戀真不幸。”
“啊?”正交談的兩人因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而同時停了下來。
“但我不會放棄的!”
如果是為了倉橋青燈,就算會變得不幸也沒關係!守堅定地握緊了拳頭。
又是沒頭沒腦的一句,當然,無人想得到他腦袋裡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最終,被當成白痴的只有他自己。
在滿車詭異的氣氛中,名為“紫花苑”的養老院終於近在眼前了。
“少年偵探團”的隊員們搭乘阿笠博士的老爺車,居然已等在那裡了。
他們看到柯南高興地打起招呼,但當看到守從容不迫地從毛利小五郎的車裡鑽出來的時候,他們揮動的手在空中一僵。
在聖域長大的守從沒見過養老院,他參觀過一次五老峰,見過童虎自稱的養老聖地——破破爛爛的木屋,屋後還種滿了番薯和蘿蔔。
“與想象中不太一樣……”他好奇地說。
與童虎的品味不同,這個日本養老院的每一處都很講究,但也正因如此而顯得有些拘謹。
紫花苑一樓的大廳裡陳列著老年人們的繪畫或手工作品,若不是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坐在大廳兩側的沙上聊天,守真會以為這裡是個畫廊或博物館之類的地方。
如大部分的日本建築一樣,這個看上去不算小的養老院也附帶一個別致的花園。從半開放式的大廳兩側,透過兩排落地窗可以看到鬱鬱蔥蔥的植物半明半昧地遮掩著花園裡的枯山水。
為了附和這種優雅,也或許是日本人的天性使然,老人們用低聲細語來互相交流。
這同樣與粗聲粗氣的童虎大相徑庭。
“勞動吧!勞動最光榮!”年齡足以退休四次的童虎也不忘舉起鋤頭種蘿蔔。雖然他看上去比米羅還年輕。
養老院的老人們不需要勞動,他們不是聖鬥士,勞動了一輩子就該清閒地享受生活——世界上大多數的人也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然而讓人往往預料不到的是,一旦閒下來,各種各樣的毛病都會滋生出來。
因閒暇而導致的空虛心靈是無藥可治的,這種寂寞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老伴的離去而慢慢啃噬人心。即便現在的子女也是鮮少關心老邁的父母,但有子女總比沒有的強,後者就只是個孤獨終老的下場。
兒玉先生正是後一種老人。住在這種養老院價格不菲,兒玉先生很有錢,但他的晚年也就只剩隨時可能花光的這些錢了。
守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話或嚼著什麼東西,當然也可能是老人家因為沒有牙而隨意地努嘴。
當柯南走近的時候,坐在輪椅裡的兒玉先生忽然抬起手,從指縫間窺視他。這個動作很奇怪,不過仔細想想,老年人要人哄要人陪,越是老越是像孩子,做出這種小孩子躲貓貓的動作也無可厚非。
“新一君,看到你了。”老人說。
毛利小五郎糾正道:“您不要再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啦!這位的名字是江戶川柯南!江·戶·川·柯·南!您聽到了嗎?工藤那小子不在這裡!”
“啊呀!我和新一君講話你插什麼嘴!走開走開!”老頭起了脾氣,對滿口敬語的毛利小五郎很不客氣。
其實,兒玉先生與毛利先生家還有一點世代的淵源,從輩分上來說,兒玉先生還是後者的遠房長輩。現在,也就毛利小五郎這一支後輩來贍養他了。
趁著小蘭湊在兒玉先生耳邊噓寒問暖,守不禁問道:“他看得見你是誰?”
柯南輕聲回答:“我只是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而已,兒玉先生患有老年痴呆,老年痴呆患者的症狀就是隻記得久遠的事,而對剛才做的事一無所知。所以啊,如果是原來的我站在這邊,他反而會認不出來。”
“嗯……”守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我倒覺得他清楚地知道你是誰。”
柯南避開這個話題:“你想說看見靈魂嗎?別再玩了……”
他也徑直走去,站在兒玉先生身邊,裝出自己還是新一時應有的語氣——這是他和小蘭事先約定好的。
“兒玉先生,沒錯是我,我和蘭來看你了。”柯南說。
“啊呀啊呀,真好,你們倆都來了,”兒玉先生快樂地牽起他和毛利蘭的手,將兩隻手交疊在一起,“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啊?”
“呃……”說到這個問題,柯南一噎。
“啊,那個……還有一段時間……”蘭有點尷尬,“我……我還沒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