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下層為內侍居處,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宮殿。
行事作風如此奢侈,也難怪楊廣要敗。
不過現在這些卻是便宜了顏景白,他過上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最享受的一段日子。
只可惜,老天似乎見不得他如此舒坦的,一封從洛陽來的傳書打破了難得的寧靜。
顏景白握著手中的信,眺目望向翻滾的江水,他暗暗嘆了口氣,這一日終於還是來了。
大業九年秋,楚國公楊玄感謀反,屯兵於黎陽,不久之後進攻洛陽,所從者無數,刑部尚書衛玄領軍從關中來援救洛陽,卻被殺的大敗而歸,僅存八千餘人逃走。
洛陽皇城內。
年僅九歲的越王楊侗緊緊的抓著衣袖,有些不安的問道:“樊大人,楊玄感、楊玄感他會打進洛陽嗎?”
鬚髮皆白,已然年近七旬的民部尚書樊子蓋站在他身邊安慰道:“殿下放心,洛陽城池堅固,豈是一群流民宵小輕易能夠攻下的?只需拖延時間,等到陛下援軍趕到,這幫逆賊一個都跑不掉!”
黑色的大眼睛亮了亮,楊侗道:“祖父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快了。”樊子蓋沉聲道:“根據老臣的推斷應該就在這兩天了,所以越王殿下無需驚慌,你只要守好洛陽,陛下回來了定會欣慰之極!”
九歲的孩子微微勾起嘴角,大聲道:“我不怕!”
樊子蓋滿意的笑了。
。
樓船正殿之中,顏景白一身黑色袞服端坐首位,下面裴矩、魏徵、程咬金等文臣武將陪坐兩旁。
幽深的目光掃視一圈,顏景白冷靜的說道:“楊玄感謀反之事,想來你們都已經清楚了,有什麼想說的?”
脾氣暴躁的程咬金首先跳起來說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只需陛下吩咐一聲,末將一斧頭劈了那個亂臣賊子!”
高麗之戰後,顏景白就提升了他的官職,由從五品的騎都尉升到了從四品的上鎮將軍,而且他是跟隨在皇帝身邊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而程咬金這個誰都不買賬的粗人卻偏偏很聽皇帝的話——自從顏景白在戰場上射了一箭,救了他一命之後。
此刻,顏景白只是微微擰了下眉,程咬金就乖乖坐下,不吭聲了。
顏景白的目光在裴矩身上淡淡掃過,然後道:“裴卿以為呢?”
裴矩拂袖而起,溫文瀟灑,他從容道:“陛下無需擔憂,其實楊玄感之叛,不足為懼。”
“哦?”
裴矩道:“首先他的戰略方向就是錯誤的,攻打洛陽,當真笑話!”
“洛陽乃是千年帝都,經過無數個朝代的擴張鞏固,城牆之堅固就是再給他多一倍的兵力,沒有數月時間也別想攻克而下,而那時陛下的二十萬大軍早已趕到,將他殲滅。”
顏景白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裴矩接著道:“再有一點,他選擇的謀反時機更是大錯特錯。陛下親征高麗,得勝歸來,正是威望隆重之時,旁人心中就算再不滿,也不會在此刻隨他叛隋。”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顏景白道:“那裴卿對於接下來的戰爭可有什麼詳細計策?”
裴矩目光凌厲,滿臉肅殺,他一字一頓道:“臣的計策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大業九年十月,顏景白聽取裴矩、魏徵等人的建議,派出三萬先鋒軍,由程咬金領兵,快馬趕往東都洛陽。
大軍趕到破陵之後,衛玄再次出兵,由西面殺來,楊玄感分兵兩路,東面抵抗程咬金,西面抵抗衛玄,可就在這時,樊子蓋忽然發兵,從洛陽城中正面殺來。
三面圍攻之下,楊玄感節節敗退,逃往關中。
接到訊息後,顏景白連洛陽都沒回,親自率領大軍前往追擊。
從洛陽往關西,一路下來,楊玄感連戰連敗,最後只剩下些殘兵,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已然不足為慮。
皎白的月亮從雲層後探出,傾灑在荒野樹梢,冰冷的鐵甲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
顏景白負手而立,望著天上璀璨的星子,忽然說道:“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呢。”
“也會是一個大勝的日子。”裴矩道:“臣先在這裡提前恭喜陛下。”
顏景白微笑,轉頭看他,“裴卿這麼晚來求見朕,就是為了恭喜朕?”
“陛下明鑑,臣確實還有一事想要懇請陛下。”
“哦?”顏景白挑眉。
裴矩道:“其實這件事剛從高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