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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沒有人懷疑過,衛宮矩賢是賢明的王。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治世不會長久地持續下去。

因為父親的緣故而接受了仙籍。但是,切嗣拒絕了宮廷的工作,而是在峰國的大地上持續地旅行著。就算是父親那樣的王,也有照料不到的地方——這樣相信著,切嗣就像暗行御史那樣行走在黑暗之中。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新登位的峰王還有子嗣。

只是偶爾回到王都的時候,他會見到峰麟。他們會在花園中度過悠閒的下午——誰也不去觸及日常之外的話題。

如果她不是麒麟的話——

每次,只要想到這樣的話題,切嗣就強制著自己去切斷這樣的念頭。

眼下的世界就是切嗣所知的理想。

他無法想象、除此之外的世界。

然後,就彷彿無聲降臨的黑夜一般,妖魔開始出現在峰國的土地上。

夜晚不再安全。牲畜被掠走。田地被糟蹋。人們開始在私下相傳著峰王的失道——

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連在邊境斬殺了數只妖魔之後,切嗣匆匆地趕回了王都。

只要見到就知道了。

他的父親絕對不會失道。

絕對、不可能做出背叛麒麟的事情來——

切嗣從夢中掙了出來。樹梢上的天空已經微微發白。清晨的寒氣沿著衣物的縫隙無聲地潛了進來。他用手揉了把臉,然後撥了撥面前漸漸暗淡的篝火。

居然還會想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

無聲地嘆了口氣,切嗣站起身來跺了跺發麻的腿腳,從行囊中找出了帶提手的小鍋,用水袋倒滿水後熟練地架在篝火上,又加了一把茶葉下去。

水漸漸沸騰的聲音和茶香驚醒了篝火另一端的青年。他披著毯子坐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因為清晨的寒冷而瑟縮:“真是難得的平靜的晚上。”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到這種錯覺,不過這才是旅行的常態。”切嗣找著杯子,對同伴的發言評論道。

“從和你旅行以來。”

綺禮誠實地攤了攤手。

默默回憶了一下最近的遇襲次數,切嗣也不由得對最近運氣的飛速下滑產生了疑問。

是什麼要發生了嗎?

某個念頭飛快地從思緒的邊緣滑了過去。切嗣將鍋從火上挪開,將茶水倒入樺樹皮的杯中。

微弱的白煙在空氣中騰起,短暫地變幻著形體,一瞬間看起來像是正在飛走的鳥兒。

切嗣並沒有忘記那天所見到的金紅色的妖魔。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那壓迫力也讓人感到,它是遠遠地超越了蠱雕這種一般妖魔——甚至還要在仙人等級之上的存在。

為什麼會在那時出現、還救下了自己。

無論怎麼想,也和麵前的青年逃不開關係。

思忖著,切嗣將面前的杯子遞了過去。

“謝了。”

綺禮簡短地說著,接過了茶杯。

切嗣盯著對方的右手背。並沒有那日偶然一瞥所見到的深紅色痕跡。

是錯覺嗎?

就著茶水送下乾糧,綺禮抬起眼看著對面發呆的男人:“……不吃嗎?”

“唔。”恢復了進食的動作,切嗣遮掩似地換了話題,“今天晚上就能到北鎮了。在那兒能找到騎獸,之後也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聽你安排。”

青年一臉無謂的樣子。

……這可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曾經做過被僱傭的杖身因此深知其中滋味的切嗣在心中評論著。他不得不開始正視逐漸在心底發酵的疑惑。

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所想的身份,那麼這旅途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他一口氣喝下了溫熱的茶水,抬頭迎上青年始終直率的目光:“我們出發。”

在燈火被點亮之時,兩人果然按切嗣所言來到了北鎮。綺禮從來沒到過這樣的鎮子。比起之前走過的村落來,這裡的人們明顯更顯得兇惡——無論是在外遊蕩的樣子,還是看起來就顯得過分彪悍的言行舉止。

“奇怪嗎?這邊本來就是浮民的逃亡之所。”察覺到綺禮的視線,切嗣淡然地說著,“——別用盯我的那種方法盯著別人。小心惹惱了對方,我不負責旅途之外的這種多餘工作。”

“我怎麼可能像盯你一樣去盯別人。”

青年立刻回答著。

雖然感到有種哪裡不太對的感覺,但切嗣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