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時雖無半點法力,與普通凡人並無二致。想來公子也是知曉,自身所修行之物非同尋常,切不可以常理揣度。”
如此一般話說來,雖未點明,卻也讓江寧知曉。這位無極門久不出世的掌門人只怕是有備而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雖然這女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惡意,可以江寧現在的修為,有憑什麼去反抗一二。卻是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對著那無水月拱手道:
“如此,謝過前輩。”
“公子不必客氣,本宮此來,亦不過是結一個緣法罷了。”
側身避過,自袖中掏出一寶光瑩瑩之玉尺,上書“水嵐”二字。卻見那無水月置於掌中掂量一二,方才對著江寧繼續道:
“先前所言,皆做玩笑。那林間爭鬥一事,便不勞公子隨同本宮前往了。”
☆、第59章 嶗山道士,偶人
暮鼓晨鐘,深山古木,有清幽道觀,藏身其間。
煙霧繚繞,早起的蟲兒鳴叫,漸漸露出那隱在幕後的景象來。卻是好一副人間清聖景、世外仙蹟圖。
少頃,有古舊的門扉叩開,自那偏僻的後院中走出兩正當風華的青年來。穿了一身樸素的青佈道袍,腳下登著芒鞋,長髮以木簪高挽,模樣俊俏相貌清正。雖是一派簡簡單單的打扮,在這仙山幽境中倒也別有一番出塵的意味。
肩上挑著兩高及腰際的巨大木桶,為首的青年滿不在乎的看了看天色,方才對著身後落後了半個身位的青年抱怨道:
“你說,我們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什麼的,究竟何時是個頭啊?”
說話的青年姓王,家中排行老七,乃是山下一大姓人家之子。從小便渴慕仙道,最是喜歡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家人最開始也沒怎麼當回事,以為是少年心性,等成家立業就好了。也就是在三年前,家裡人給他定了一樁親事,女方乃是一大家貴女。
只是不成想,就在兩家歡歡喜喜準備結為秦晉之好的時候,那王七卻是不聲不響的捲了財物,一路逃到這嶗山上來。
海外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這嶗山又有海上第一仙山之稱,自然是那世外高人、神仙之流的聚集之處。
只不過仙蹤飄渺,若真是那麼容易便叫凡人得到了,又何以衍生出這麼多求仙問道的故事來。
也是那王七緣法,進入嶗山,在山中流連了不過幾日。就在那乾糧堪堪用盡準備回返之時,遇到了被無水月送到此處的江寧。而後二人結伴,又在山中逗留了幾日,卻是拜在了這青鰲觀中。
青鰲觀祖師乃是這海上一隻青鰲,茫茫然沉睡數萬載,一朝頓悟,又經了過往的一位大能點撥,得以化生人形建下這青鰲觀。傳至此任觀主,已是第七代。雖沒有廣收門徒用心經營,在這嶗山大大小小的仙家門派中也有那麼幾分威名。
王七與江寧二人拜入此門派,卻是過了其招收弟子的期限。就在王七心灰意冷想要離開之際,那觀主卻是見兩人樣貌清奇身上似有大緣法大因果。也不提收這兩人為弟子之事,只是將這兩人留在觀中,令其日日挑水砍柴。
仙緣難尋,王七平日裡讀了不少的奇人誌異,自然是知曉這一點。又見那觀主和藹可親,生就了一副仙風道骨氣度非常的神仙中人模樣,當是有大本事的。卻是耐著性子在這青鰲觀中呆了一年又一年。
至於江寧雖然擔心容楚,卻也經受了無水月點撥,知道某些事急之無益。也就安下心來老老實實的在這觀中挑水砍柴,雖然沒有什麼修為上的進步,可那心境卻是飛速上升著。
“仙道崎嶇,又豈是那麼容易求得的?”
露出了一個極為溫和的笑意,那落後了半個身位的青年頓了頓,溫潤的眉目間露出幾許笑意,方才繼續道:
“這可不是王兄昔時的言語?”
“再者,觀主乃是神仙人物。將你我冷落一旁,只令做些挑水砍柴的活計,指不定便是為了考驗你我之心性定力,好傳之以高深法門。”
王七語塞,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半晌方才磕磕絆絆的辯解道:
“這不是你我都在這觀中幹了整整四年了嗎!觀主再大的考驗,也當結束了不是?不說別的,就算是他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比這整日挑水砍柴來的強不是?”
狠狠地將肩上擔子卸下,粗大的木桶在崎嶇的山石間發出鈍響,急急忙忙的將木桶穩住了不使其滾動。王七方才繼續道:
“你也不要拿我的話來堵我,在這觀中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