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信,她賭贏了!
因著某些她並不清楚的理由,九漓,這位高高在上冷眼看盡世間萬萬千千的古老仙人,曾經的天界之首、三界共主,終將是,介入了這場本屬於神仙與凡人的爭鬥。
3。
“九幽的氣息!”
眼見著虛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大,無數繚繞著怨與憤,血腥與黑暗的氣息婉轉而出,卻最終,為那瑩白如玉、骨節分明的雙手所擋,不得寸進。
只是,那氣息,對於蘇顏來說,卻早已是,刻入靈魂的熟悉。語音裡的最後一絲遲疑消退,首度,那素淨的眉眼間,出現了幾許灼熱的豔麗繁華;卻毫不同於之前那有如冰刀霜劍的肅殺。
漠然的眸子裡,沒有半分的情緒。瑩白如玉、骨節分明的雙手如穿花蝴蝶般飛過,留下一道道美麗而繁複的殘影,一個個古樸而玄奧的手印如有生命般,自動地躍向那虛空裂縫邊緣……隨著最後一道手印打出,東華收回雙手,靜靜靜的注視著那道已然成型的門戶,待到其與虛空銜接,徹底穩定下來,方才淡淡地道:“走吧!”
“是!”低低地應了聲,抬頭看著那當先隱入門戶,漸行漸遠的身影。莫名的,有濃濃地哀傷捲上心頭……
若無猜錯,此門戶,可溝通九幽。只是不知,當年的帝君東華,又因何,退隱碧海蓬萊,再不理三界世事。明明這人,無心無性,冷漠自持,卻是比她蘇顏所見的一眾神仙,更像神仙……
白晳的手掌微握,揚眉,甩去那漫天的神思,彷彿一個迴圈般,蘇顏,再度踏入了這傳說中的煉獄。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但於佛法中所為善事,一沙一諦、一沙一塵,或毫髮許……”
…………
一手持錫杖,一手持蓮花的僧人高居蓮臺之上,寶相莊嚴,口吐清音。其下,無數鬼魅怨靈拜服,恭敬虔誠,仿若那西極靈山之地的佛子信徒。
似是感受到虛空中的隱約動盪,慈悲睿智的雙眼裡閃過一抹意外之色。那高居蓮臺之上的僧人唱了聲佛號,一點佛光,自手間的蓮花中彈射而出,倏忽即逝,隱入虛空……
“為是罪苦六道從生廣設方便,盡令解脫,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唇角挑起一抹似諷似譏的弧度,東華驀然側首,對著虛空中的某處冷然道:“地藏王菩薩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無盡的怨與憤在不住的蔓延,屬於九幽的氣息,屬於血腥與黑暗的氣息,在這片空間裡不斷的飄蕩。
然後,某一瞬間,彷彿觸動了某種不知名的禁制,一點金色的佛光在空間中閃現出來,慢慢放大,最終匯成一手錫杖、一手蓮花的僧人身影。正是那發下大誓願,立志渡盡萬千怨魂,欲使地獄成空的佛門地藏王菩薩。
“阿彌陀佛——”
隨著身影越發凝實,無數的怨氣彷彿找到了發洩的入口,齊齊向著半空中地藏王菩薩湧去,似要合力,將其趕出這片空間。
習慣性的唱了句佛號,那怨氣,便有如冰消雪融般,被一片片金色的光芒,迅速地抵制著。
“多年不見,帝君可好?”面上,一派慈悲溫和之色,地藏王菩薩言道:“這九幽絕獄,本是帝君所轄。老僧狂妄,還望帝君見諒。”
狂妄?這其間種種,又何止是一個狂妄,可以說清?
長袖微掃,撫過一路的喧囂,整個九幽絕獄,在一瞬間回覆到最初的狀態。便是連地藏王菩薩身周的金色佛光,也少了幾分光彩。目中,仍是一貫的冷漠,卻也帶了幾分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威儀,九漓冷聲道:“本座既已退隱蓬萊,便不會再行理會三界世事。此來,無非受人所託罷了!”
受人所託……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落在地藏王菩薩和緊隨其後的蘇顏耳裡,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味道。
於地藏王菩薩而言,帝君九漓的冷漠與威嚴,在久遠的上古時期,便是出了名的。仙妖神魔,佛門雖是後起之秀,時至今日,卻也毫不遜色。當日,他於佛陀面前,發下大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雖是一時激忿,憐憫眾生苦難,每每思來,未嘗不是意氣用事。但其既已堅守九幽絕獄何止千萬載,雖只是佔據一方,普渡怨靈,並不曾影響十殿閻君判案。可對於這東華帝君,曾經的天界之首,三界共主,卻也是,多有耳聞的。
傳言,這一位,生於混沌之中,碧海之上,乃是天生的仙人,命定的三界之主。合當,千秋萬載,坐擁三界;
傳言,這一位,無心無性,冷漠自持,仙根深厚。卻是,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