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郎終於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和九祤猜的一樣,沈心拒絕了蒼郎,令蒼郎意外的是,沈心當時的表情並不驚訝,反而是鬆了口氣,蒼郎知道,自己可能輸了,但是就算那樣又如何。
王爺對他來說,本就是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可以玷汙的存在,即便是被拒絕,他也只要王爺安好,便是足矣,雖說難免少不了失落,他並不覺得自己是沒了希望,眼下最只要的是王爺能夠把病治好,而自己所能做的,是替王爺把一些毒瘤摘去。
獨自走在死寂一般的秋葉林中,冷色的月光映襯出了蒼郎眼裡的那抹寒意,離開沈心只是一個藉口,他現在只是隻身一人,可曾經的戰友卻還是在的,他們大多隱姓埋名,但蒼郎相信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兄弟們都會回來幫忙的。
自己是笨,但好在人多力量大,而且現在又有了九祤這個方向作為調查,比起以前那些無頭蒼蠅一般的尋找可是方便了許多。
沈心並不知道這些,蒼郎只叮囑了他要小心九祤,不過沈心並未放在心上,這只是一種直覺,他也解釋不好。
“感覺很亂,你說的那個走火入魔,要怎麼治。”沈心從包裹裡翻出之前的那本魅殺,說起來他的確算是看了大半本,因為技巧相似,所以入了門後,後面學起來都很容易。
“刺激你的記憶,疏通你心裡的鬱結,你已經恢復了部分記憶,我們可以嘗試針灸療法。”九祤並未接過沈心遞過來的本子,續又說道:“既然送了你,你收下便好,這只是手抄本,你不必擔心。”
“好吧。”沈心的樣子不是很精神,體內另一個人格甦醒時的記憶雖然模糊,卻是記得的,傍晚醒來,想起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他頓時覺得整個人不好了。
“你今晚早些休息吧,我們明日還要早起,估摸著下午便能到了。”見著沈心的臉頰又開始泛紅,九祤心裡悶笑著,面上卻是不露,說著別的話題,以此來分散沈心的注意力:“那裡有個針灸甚好的大夫,是我來之前找到的,加之魅殺裡也有記憶引導的功法,到時候配合著一起治療,你的記憶總會全部恢復的。”
九祤看著沈心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卷著被子滾到了床上,神色一暗,趁著沈心分神,便對著臉頰落下一吻:“晚安。”
“你!”等沈心回神時,九祤早已逃出了門外,房內,沈心磨著牙,終於暴怒一聲:“你!你!給我等著!”
吼完便是滿臉漲紅的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塞進了被窩,連平時總露在外面抖動的羽冠都縮在了裡面,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呵,你這般逗他,也不怕惹惱了他?”門外,是尹酒的倜儻。
九祤不置可否,搖了搖手中摺扇,笑著道:“精神點總是好的,小東西鬧彆扭,到時候示個弱就行。”
“也是,下午才睡過,這又睡了過去……”尹酒似有所指地看了九祤一眼,一隻手皮癢地搭上了九祤的肩:“你慢慢養吧,這以後的好日子啊,唉,兄弟我有幾家藥店,意下如何?”
九祤笑笑,摺扇“啪!”地收起,拍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不了,很快就能根除了。”
“哦?”尹酒有點驚訝:“據我所知,沈王爺的父母當年為了他的病可是找遍名醫,他的病早該是無藥可醫的。”
“碰巧罷了,神醫總是大隱隱於市的,哪兒那麼好找,靠的都是運氣。”
尹酒挑眉,看著九祤的神色猜測道:“聽你的語氣倒像是熟人。”
“失散許久的兩個兄長,沒想其中一個竟還學了醫,舉止大膽,想法獨特,我已見證過他的醫術,雖看似心驚,倒也真的無人能比。”九祤眼底閃過一抹喜色,想必能與兄長相認,對他而言是個極大的喜事。
“原來如此,倒是該恭喜一聲了,走,去樓下喝一杯,明天你就該走了。”
“好。”
第二日早,九祤帶著沈心和尹酒告別,行了一天,將近傍晚時分終於趕上了軍隊,此時糧草問題已經解決,九祤派出去的手下都已迴歸。
“九爺!”鶯兒見著遠處歸來的九祤,很是興奮的飛奔了過去,卻被身旁的青衣一把拉住了衣袖。
“噓。”青衣輕聲提醒鶯兒道:“九爺正忙著,你待會兒上去鬧。”
鶯兒柳眉一挑,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往九祤懷裡看去,一尾垂下的白羽,微帶點醉人的殷紅:“嗷!”
鶯兒立刻心領神會,嘴角一翹彎了雙眼,假裝著嬌嗔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哎呀,誰叫我是九爺家最最懂事的丫頭呢,不容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