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這個問題,綱吉想了想,開始說自己的事,“我來自彭格列家族,全名叫綱吉·彭格列,而彭格列家族是為守護國家而存在的世襲騎士。”
一點點回憶起過往的時光,綱吉眼底閃過惘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這萍水相逢的人說這些。或許他只是太累了,揹負地太多,又不敢將這些心思說與親友,他不想讓他們擔憂,他只能將軟弱畏懼與回憶說給這個陌生的少年。
——反正,過了今晚他們就再無關係。
少年不會想遇見知曉他醜事的綱吉,綱吉也不會刻意去與少年交友。
“當年,我曾宣誓,‘I will be kind to the weak;I will be brave against the strong;I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I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cannot fight;I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I will harm no woman;I will help my brother knight;I will be true to my friends;I will be faithful in love。’”
“所以你把我當弱者?”打斷綱吉的話,骸挑眉,笑容冷淡,“是,我確實太弱小了——”
“不是的。”
“不是?”少年嘴角的弧度瞬間刻薄起來,“那你是把我當做老弱婦孺?我不是高貴的騎士,也不是你的兄弟,你幫我更總不至於是愛情。”
眼底閃過無奈,綱吉不知道少年為什麼忽然毛躁起來,“我只是覺得,我能幫忙。”
“你覺得我這種人需要幫忙?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明顯暴躁起來,骸一把推開綱吉,“無論我是誰你都想幫助嗎?哪怕我不需要,哪怕我是在騙你?呵呵,你就沒懷疑過嗎?深山老林的,為什麼我就找上了你?不覺得巧合嗎——”
“我知道。”
認真的望著少年急躁的臉龐,綱吉微笑著,並不在意少年驚愕的表情,“也許你在說謊,但總有一部分是真的,你身上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我能感覺得到。”他早就發覺了,少年雖然穿著單薄破爛,渾身狼狽,體溫卻沒有降低,身上的氣息也是清爽乾淨的。
所以,那些話裡總有一部分是謊言。
可那又如何呢,他知道少年是真的需要他幫助,他能看到那雙眼睛裡的渴求,能擁有純潔眼神的人,就算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聽出綱吉未盡的話,骸笑起來,秀美的容顏顯出張揚的豔麗。那笑聲很奇怪,卻奇異地適合這個髮型怪異的少年,他的身上仍披著綱吉為他披上的鮮紅色披風,腳踝上還纏著層層疊疊的繃帶,可他笑起來時,卻讓人覺得他正身著華服,是天生該站在殿堂中央意氣風發的貴族。
“kufufufufu……你真是個天真的男人,彭格列。”
少你笑著這樣說,“我再沒見過比你更天真的了,就憑你這樣傢伙,還想尋找到巨龍,拯救你的王嗎?”
沒能回應少年的話,綱吉只覺眼前湧起濃郁的霧氣,黑沉的夢翻滾而來。
“……怎……麼……”
他掙扎著想抓住什麼,最終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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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男人。”
哼笑一聲,少年,不,應該說是青年揮了揮手,眼前的山洞火堆便消失不見。夕陽仍掛在西方的天空,它看起來有些遲鈍,但距離地平線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剛才的一切,包括時間的流逝,都不過是一場幻境。
與少年時的可憐兮兮不同,青年骸衣著整齊,他穿著看起來偏似軍裝的暗綠色制服,黑色長筒靴被擦得一乾二淨,不染一絲塵埃。
俯身看著倒地的青年,骸勾起饒有興致的笑容,在看到這個尋訪者之前,他以為這傢伙跟以前那些人沒有區別,於是隨隨便便給了他一個弱者求助的幻境,但實驗的結果卻出乎意料。
正像他對綱吉說得那樣,他用同樣的幻境考驗過很多勇士,無論那些人有多麼道貌岸然,在知道自己可以為所欲為時,都選擇了放縱自己,其結果當然是為這座山脈添一堆肥料。
——雖然,這其中也不乏骸的引導。
但如果沒有邪念,又怎麼會上鉤呢?每一次每一次都冷笑著這樣想,連骸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