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老婦人輕聲問道。
“噢,不用了,我只是隨便看看。”西里斯說道。他一邊說,一邊望向櫥窗外面。
他看到詹姆他們正走進對面的一家冷飲店,看上去他們大概是想休息一下,吃點冰淇淋。
西里斯鬆口氣,心想按照詹姆的性格,應該是已經厭煩了跟蹤他了——至於萊姆斯和彼得,西里斯並不擔心,因為他們從來都願意聽詹姆的指揮。
然後西里斯便像埃略特那樣,開始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家店出售的東西。
那些瓶子上都貼著標籤。西里斯仔細觀察了一瓶帶著熒光的綠液體。上面寫著“噩夢藥水”——能讓你做一晚上生動而精彩的噩夢。
西里斯忍不住心想,這種藥水倒是很適合用在敵人身上。
忽然,他聞到一股令人愉悅的味道——是薰衣草的味道,和埃略特經常使用的那種薰香味道一模一樣。
他低下頭,看到右邊的坩堝裡有一些珍珠母光澤的液體。
“迷情劑。”西里斯低語道。
“那是我剛剛熬製的,效果非常顯著的迷情劑。”老婦人的聲音傳來。
埃略特走到西里斯身後站住,低頭凝視著那鍋迷情劑片刻,然後微笑道:“想不到您還是一位魔藥大師。非常完美的迷情劑,我想聞到了——一股酒味。大概是某種威士忌?”
西里斯有點驚訝地看著埃略特。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納西莎婚禮上的那杯雪人威士忌。
埃略特輕笑了一聲,“但是我很少喝酒,大概迷情劑的味道並不是總能說明什麼。”
“不,那一定意味著你正在戀愛中,孩子。”老婦人再次開口說道,她咧開嘴露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如果是真正毫無愛情的人,他將會從迷情劑裡聞不到任何氣味。”說到這兒,她輕輕嘆口氣,“我總是在迷情劑裡聞到上好的矮人煙草味兒。說起來,我的第一任丈夫最喜歡矮人煙草……”
於是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那位占卜大師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她和她三任丈夫的羅曼史。
西里斯忍著笑意,和埃略特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謝你,瓦布拉斯基女士。”西里斯說道,“但是我們得走了。”
瓦布拉斯基女士立刻停止滔滔不絕,她注視著西里斯,“噢,等一下,孩子。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西里斯疑惑地看了一眼埃略特。
“別緊張,我只想要給你做一個預言。”老婦人微笑道。
西里斯驚訝地揚了一下眉毛。
隨後他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走向了瓦布拉斯基女士,然後坐在了她面前的高腳椅上。
老婦人掀開自己面前的紫色絨布,露出一個有著銀色精緻底座的水晶球。白色的霧氣在水晶球裡緩慢地旋轉著。
“讓我看看……”瓦布拉斯基撫摸著水晶球,喃喃低語道,“我能感覺到一些東西。”
西里斯盯著那團霧氣。他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瓦布拉斯基似乎能從裡面看出什麼,而且她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起來。
“……噢,梅林的鬍子。”瓦布拉斯基低聲嘆息道。
“什麼?”西里斯疑惑地看著對方。
“——非常坎坷的命運,我可憐的孩子。”瓦布拉斯基用同情的視線看著西里斯。
西里斯眨了眨眼,“什麼命運?”
瓦布拉斯基搖頭嘆氣,然後繼續說道:“我不能說太多,孩子。我只能告訴你,小心身邊的一切。”
“你是什麼意思?”西里斯微微蹙眉。
“我的意思是,”瓦布拉斯基那雙深灰色眼睛不眨一下地注視著西里斯,“小心你身邊的人,同時要明白,有時候敵人也會變成朋友——而朋友也會背叛你。”
在離開那家店的時候,西里斯聽到瓦布拉斯基一直在他身後嘆息,這讓他微微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並沒有把瓦布拉斯基的預言放在心上。實際上他認為從一個水晶球裡就看出一個人的未來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你怎麼看剛才那個占卜?”西里斯跟埃略特閒聊道,“她說的倒是挺像回事的。”
埃略特輕輕蹙了一下眉,微笑道:“抱歉,實際上我並不相信占卜學。那是我唯一不感興趣的學科。”
“好極了。”西里斯感嘆般地說道,“事實上我也不相信占卜。看來我們有共同點了。”
他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帕笛芙夫人茶館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