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令人恐懼的聲音,從他口中流瀉,羽毛一樣輕軟溫暖。哈利的心跳得比火弩箭飛的還快,那麼溫柔的自言自語,就像說給他聽的一樣。
沃德十指交疊,側身靠在落地玻璃窗上,仰頭極目遠眺。
等等?窗?沃德在地窖裡開天窗?
從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夜幕擁^吻著的靜謐的格蘭芬多塔樓。
天上有一彎隱身於雲絮的新月。漫天繁星像在黑色天鵝絨上撒了一把鑽石。火光在他的側臉和黑髮上跳動,比星光更加耀眼。
很多年後,這幅黑白素描仍鑲嵌在哈利腦海深處,每一次回想起來,都比上一次更加明晰。流瀉的黑色長髮,玉石雕刻般的側臉,斜飛的長眉,沒有情緒的雙眼,畫家雕塑家們傾盡一生追求的完美比例和黃金分割……
風華絕代,卻虛幻落寞。
哈利提著小小的驢皮口袋坐到他斜對面,嘆息著說:“好像做了一場夢,我也有點想那高爽乾燥的塔樓了。”
沃德此刻給沉默代言。
哈利想退縮。這時格蘭芬多的血液在血管中飛速湧動起來。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該說的已經脫口而出:“生日快樂,沃德。”
沉悶的聲響。似乎是打翻了什麼物件。
又是寂靜。太靜了,靜到他以為方才的聲響只是錯覺,靜到他聽到了沃德下一次呼吸。
“我認為你會喜歡清淡口味。”哈利小聲說。
“嗯。”
半天了,才得到一句精簡的不能再精簡的回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梅林?
哈利憤憤不平地對著壁爐揮了揮魔杖,淡竹葉色的火光,沖淡了星光鍍在他臉頰上的銀色。
銀色的盒子,墨綠的絲帶。
綠色的抹茶蛋糕,濃稠的奶油泛著銀光,拼寫出久違的字母。
Happy Birthday。
47條小蛇點綴在邊緣,47支蠟燭漂浮在半空。
還少點什麼。
哈利左顧右盼,從花瓶中抽出一枝紅玫瑰,把它變成一頂硬紙板做成的王冠,戴在維迪頭上。
我都使用無聲咒了,你怎麼還不表揚我?哈利孩子氣地想。或者,在你看來,我就應該達到這個程度,這根本不算什麼?
算了,不跟大腦殘缺靈魂受損的毀容愛好者一般見識。
哈利拔開軟木塞,金黃色的液體靜止在晶瑩的水晶杯中,映襯著哈利的手指,像一塊包含了千年記憶的琥珀。
“依甘堡酒,1927年出產。”
“哈利。”沃德的聲音像浸泡了蜜酒的牛奶餅乾。
“嗯?”
紙板冠冕很可笑,麻瓜世界的小孩子過生日才會戴。可他戴著,就像一個真正的帝王。
第一次收到祝福的生日
“我從沒慶祝過生日。”他的眼中是不變的平靜,彷彿一千年也不會起波瀾。
“在霍格沃茨,你的朋友……”
“朋友?他們只是僕人。”
手下也好,僕人也罷,關禁閉時期內,哈利無數次見過Voldemort在地窖裡接見他們。很佩服他能準確叫出每個人的名字,並對他們的一切瞭如指掌。哈利至今為止,學院的大部分人他只清楚姓氏。
1997年後,即使我還活著,也只能是魔法部的提線木偶。而他……唉,這就是上位者和傀儡的區別。
“我的生日從沒告訴任何人。”Voldemort再次強調。
我怎麼回答?告訴他這是鄧布利多的冥想盆裡的記憶?
“我說沃德,做人陽光一點好不好。”飛速岔開話題,“我知道你的母親……哎,那也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個為愛痴狂的女巫罷了。還有,我也是孤兒院出身的,雖然不能要求你跟我一樣神經粗不計較,但也請積極向上一點好不好?”哈利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蠢透了。要求黑魔王健康向上?難度不比強^暴梅林小啊。
“是鄧布利多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切?”他的眼神很危險很警覺,就像躲在暗處準備出擊的蛇。
“不,當然不是。說起來,你跟校長的關係真的不是很好,當然,斯萊特林跟他的關係一向稱不上親密。”
“他正在努力改善我們的關係。”
“你接住他伸出的橄欖枝了?”
“鄧布利多大概是想彌補吧,他突然覺得他應該對我現在的不當表現負責,認為這是他1938年到1945年之間犯的錯誤。”頓了頓,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