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雪停,而霍格沃茨外面仍舊風雪冒煙,就像一個透明的玻璃罩扣住了整個校園。
雪地的反光裡,他看到兩個銀綠色身影,一個輕快敏捷,一個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臉鬱卒,卻堅持不懈地與另一個保持相對靜止。那個黑髮的瘦小男孩突然停住腳步,伸出凍得通紅的手,拂去另一個鉑金色長髮上的殘留的雪花。
“馬爾福。”Voldemort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此刻他的表情被人看到,即使那人是福爾摩斯加柯南也不會探究出任何意義。因為笑容的本來含義——愉悅、幸福、不屑、挖苦、嘲弄、苦澀——全都被洗刷和隱藏了。那只是臉上幾塊肌肉的活動。如果他不想,那麼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如果他不說,就沒有人能想象,他擁有怎樣的,過往。
看張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與大腳板相處了。哈利相信他的堅強,相信屬於格蘭芬多的堅強。退一步說,十幾歲少年的朦朧迷戀,誰也說不準幾個周、甚至幾天後就會煙消雲散。對此,哈利充滿信心,遙想當年,與秋·張的初戀就是這樣無疾而終。他深信自己與未來教父的關係很快便可正常化。
不過彆扭感還是存在。
雖然希望他不要孤獨終生,希望他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和愛人,不過……潛意識裡,小天狼星應該是那個在考場上悠閒自得地答題,坦然承受女孩子們愛慕眼神的王子;小天狼星應該是那個忠於朋友而不受愛情羈絆的格蘭芬多;小天狼星應該是那個孤獨執著的行者……總之,哈利想象不出他戀愛的樣子。
算了。吃飯皇帝大。哈利端起一杯南瓜汁。
下一秒,含在嘴裡的半口金色的液體險些噴湧而出。
他看見了誰?
被麥格教授領進禮堂的,黑髮飄逸的東方少年。十三四歲的模樣(哈利不能準確判斷他的年齡,因為東方人看上去比同齡的西方人年輕),小巧的鼻子,玲瓏的嘴巴,白淨的臉頰上微有幾點雀斑,給那張可愛的面孔平添了幾分俏皮。他注意到哈利在盯著他看,於是朝他甜甜一笑,哈利猛然覺得心跳頻率改變了。
如果把他的短髮變長,哈利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喊出一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繞、夜不成寐的名字——秋·張!
雖然年少時那些膚淺的迷戀早已被時間旋風掃淨,他的心還是緊縮起來,酸酸的,澀澀的,那是疼痛、嫉妒、歡喜、淡漠之後殘存的陰霾。
哈利溜過去表示友好:“你喜歡魁地奇嗎?”男孩搖搖頭說:“我是中國來的,還沒玩過魁地奇呢。不過,如果它是與飛行有關的,我相信我會非常喜歡。”
“中國人也是騎飛天掃帚嗎?”哈利剋制不住好奇心地問。
“哦,當然不。恕我直言,因為很多中國人認為掃帚——那個——也許有些降低身份,所以我們御劍而飛。”
沒等哈利繼續問下去,校長髮話了。哈利貓一般竄回自己的座位,承受著來自盧修斯虎視眈眈的壓力。
“現在我向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鄧布利多張開雙臂大聲說,“來,給我們介紹一下優秀的你!”
男孩再次一笑,開朗大方地說:“很高興來到霍格沃茨,與大家度過未來的時光。我來自中國的中州魔法學校,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來到了英國。我的名字叫尋·張。”
莫非是……
秋的……爸爸?
上帝,不,梅林啊……
“張先生錯過了分院,我們需要再來一次。”鄧布利多溫和地告訴轉學的男孩。
麥格教授捧著那頂流傳千年的帽子走來。哦,但願霍格沃茨那髒兮兮的傳統不要嚇壞可憐的尋。
男孩勇敢地坐到椅子上,等待帽子的審判。
咦?分院帽什麼時候變乾淨了?原來它是一頂紅色鑲金邊的帽子,果然是格蘭芬多的品位。
帽子在男孩頭上呆了兩秒鐘便扯著嗓子喊道:“拉文克勞!”男孩看上去想捂住耳朵,不過出於禮貌,剛抬起手又放下了。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爆發出歡呼,畢竟,尋是如此可愛的孩子。
哈利托著下巴沉思。如果他像秋一樣擅長飛行並擔任魁地奇隊員的話……聽上去有些棘手,今年拉文克勞的球隊也是很強的。斯萊特林的球隊以配合嚴密、穩妥謹慎著稱,缺點是除了自己,再無十分突出的選手。
不過,不論如何,金色飛賊是屬於我的,正如天空是屬於我的。
群星薈萃、閃亮萬分的七十年代的霍格沃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