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成了紅紅的番茄。

楚措俯□，雙手從小溪裡拘一捧水洗臉，水涼涼的，他闔上眼睛，長長的眼睫上沾有晶瑩的水滴，打溼的碎髮貼在臉上，更是襯得本來就蒼白的臉更是白得幾乎透明。

“喬萬尼大人，”從水中的倒影，楚措看到自己的身後站著的，是從小就照顧安耶洛斯的，忠心無比的侍從，喬萬尼神父。於是楚措轉過身站起來，態度謙虛而又不悲不亢。“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耶洛斯大人從小就沒有什麼同齡的人做朋友，”喬萬尼微微側著頭，目光溫柔慈愛的看著不遠處的安耶洛斯，那個被他視為主人一樣尊敬，兒子一樣疼愛的少年。“所以他遇見你，他很開心。”

“他真的很開心，”喬萬尼再次重複著，“自從老爺和夫人去世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安耶洛斯大人這麼開心。”

褐色的眼睛落在面前清麗精緻的東方少年，目光裡有感激，也有充滿警惕的審視，“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是安耶洛斯大人救得你，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讓大人受傷的事。”

楚措沒有說話，如果是過去，他心裡一定很憤怒於自己被威脅，可是在這個世界，在這個沒有爸爸媽媽沒有任何親人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人的存在，楚措有些羨慕安耶洛斯，擁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待他的人。

“我不會做出任何承諾的，”楚措說。

“你………………”

“安耶洛斯是個好人，我也不會去做出傷害他的事。只是，”楚措看著那雙已經染上憤怒的眼睛，“這個世界上最難料到的，就是未來。”

“喬萬尼大人，”楚措唸到安耶洛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決定多幾句嘴。“你能護住安耶洛斯多久？”

“他是個單純善良的人，如同一張白紙，但是這個社會卻不是乾淨的，你能護他多久？”

“他是安耶洛斯。迪爾西奧。他的未來……………”

“他的未來在教會？恕我直言，教會是什麼樣，那些主教是什麼樣，您應該更加清楚。以他的性格，一旦看到教會真實的樣子，他會受得了嗎？會不受傷嗎？喬萬尼大人，你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楚措對中世紀的歐洲，中世紀的教會了解不是非常多，但是他透過網路透過書籍，也不是一點點都不瞭解。

荒淫，斂財，縱情生色，如斯者，在教會中少見嗎？不過是自以為有層遮羞布，彼此之間心照不宣，欺瞞無知的百姓罷了。

怕是隻有安耶洛斯這個單純的信仰上帝的人，才會相信教會中的人如他一樣虔誠純粹吧。

喬萬尼張了張嘴，面對楚措清亮鋒利，好像洞察一切的眼睛，他說不出什麼斥責的話。因為，楚措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楚措說完之後，沒有再去看喬萬尼複雜的臉色，徑直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如果自己跟在安耶洛斯身邊的話，絕對是安全的。

可是……………身為巫師的自己，如果一直跟在他身邊，會不會被當作巫師的叛徒？他不能在歷史上留名的，即使是惡名也不行，畢竟，歷史是不能改變的。

楚措心裡很矛盾，很糾結。“咕，咕”，突兀的聲音響起，楚措臉紅了。

昨天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前幾天一直在昏迷中更是滴水未沾，肚子餓了，是正常的。

“給你，”安耶洛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眼前，一隻漂亮的手上託著一塊乾糧。楚措扭頭，看到他溫暖含笑的金色眼睛。

“謝謝，”楚措輕聲道謝，接過乾糧一口一口的吃著，細嚼慢嚥，沒有餓了很久後的狼吞虎嚥的粗魯，甚至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看就知道受到過良好的教育。

安耶洛斯一邊看著楚措吃東西，一邊吃著他的早餐。楚措感覺到來自旁邊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微微側過頭看他，目光卻落在安耶洛斯的手上。

安耶洛斯的手非常漂亮，大而修長，手指纖細白皙。而在他的虎口上，卻有著微厚的繭。再想到安耶洛斯掛在腰上的劍，可以猜到他手上的繭是怎麼回事了。

看著安耶洛斯的手，楚措想起另一雙手，同樣的修長漂亮，卻蒼白得有些透明。手指上因為長期使用魔杖而有著薄薄的細繭。他想起那隻手掐自己脖子時的窒息和絕望，蒼白的嘴唇微微抿起。

薩拉查。斯萊特林，你救過我，騙過我，又差點殺死我。那麼，從現在起，我楚措不再欠你任何！

喜歡上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錯誤！

“C。C，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