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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曾忘卻那一張張對他抱著期盼與希望的笑臉,染紅了當時西海之濱的情景。

「這是?」

「大哥,我們都是因為邪天御武而亡的人,死後靈魂卻是被他囚困在彼岸之獄中,但也因大哥解除了惡咒,所以我們才得以恢復自由之身。」君鳳卿解釋著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的原因,他看了一眼一旁土穴裡黃泉的身軀,再看向羅喉眼中存藏的悲傷,不由得心中感嘆這世間的情與愛,總是讓人覺得悽美,卻也心碎。

一名老者的靈魂來到羅喉面前,他將所有英魂心中一直想對羅喉親口說出的話,一次道齊。

「武君……雖然在天都成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並不如原先期盼,但我們仍是心存感激,因為您為我們,擔得太多、太重……」

他們都明白,這場戰役並沒有帶給羅喉一個轟轟烈烈的正向盛名傳奇,反而是歷史的洪濤掩埋丨了所有真相,也才會造就了王者日後的孤獨之路。

老者眼中含著感激淚水,他跪了下來,而在他身後的那數十萬靈魂也跟著老者的舉動全數跪在羅喉面前,只為了要感謝與償還羅喉這一生為他們所擔下的罪名與孤寂。

「謝謝您為人民所做的一切。」

一句遲來的謝語在羅喉心中形成了一股暖流,但卻仍融不了那已成冰寒的心。

君鳳卿從他大哥的眼神中得知,羅喉現下已不在乎任何事,因為他所在意的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大哥,給你看個畫面。」君鳳卿伸握住羅喉的手,他緩緩的將在冥界彼岸遇到黃泉的情況,全數傳遞到羅喉腦海中。

「黃泉!」腦出現的影像清晰分明,就好像那人就站在他的眼前般,看著黃泉為了要永遠的記住自已,將忘世泉水退還給老者而後帶著痛苦與情感記憶步入輪迴池的那個畫面,羅喉沉痛的大聲嘶喊。

為什麼不選擇忘了一切?這樣你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為何要為吾擔下這麼多,黃泉……。

而後,羅喉見到黃泉的身軀飄浮在冥界半空中,老者的身形也變成了君鳳卿。

將傳遞畫面的手收回,君鳳卿對羅喉說:「其實黃泉進入的地方並不是真正的輪迴池,他的靈魂現在正在那裡沉睡,就等待著大哥喚醒他的那一刻。」

「等待吾喚醒他的那一刻……」吾能嗎?這幾日來,他已不知喚了多少次黃泉的名字,但那人卻始終不願睜開雙眼看他。

「大哥你可還記得這個東西?」君鳳卿從袖口中取出一個透明小瓷瓶,而羅喉知道那是當初他給鳳卿的東西,那裡頭原本是裝著邪天御武的最後一滴心血。

但此時,透明的瓷器裡頭卻是空無一物。

看出羅喉眼底的失望,君鳳卿再微笑道:「這最後一滴復生的心血已隨著時間流逝而蒸散到我們所有人的身上,這也是我們前來這裡的主因。」

君鳳卿話才剛說完,就見羅喉身後的那些魂體開始往黃泉靜躺之地攏聚,大家手牽著手,彷佛要將體內的什麼力量全集丨合在一起般。

「武君,這是我們最後能為您做的了。」

在所有靈體全數化為一道金光進入黃泉體內前,羅喉的耳畔傳來了這麼一句話。

受到復生之力的影響,黃泉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浮到空中,被一層又一層的七彩光源包覆住。

最後的一個階段,是羅喉的三名兄弟,他們的身上也流有心血之氣,這次的舉動,是少了一個人也不行,但當君鳳卿開口問向那十萬英靈時,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拒絕他。

「此舉之後,你們會如何?」羅喉問。

「步入輪迴,重新開始。」君鳳卿的聲音就像琉璃,澄淨無比,羅喉是他們在人間唯一的牽掛,但只要過往的記憶還存留在心中迴盪,那麼就算再也見不到面了,又何妨。

「而且,能在輪迴之前再見到大哥一面,我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君鳳卿笑著說。兄弟情誼,願來世還能再延續。

「謝謝你們。」肉體雖觸碰不到靈體,但羅喉還是伸出了手,讓三名兄弟的掌心交疊於上方。

「大哥,我們相信你,也相信黃泉,你們一定能幸福的。」將最後的期盼全數化為一句祝福之語,君鳳卿與其他兩名兄弟對羅喉點頭微笑後,轉身化為金光,進入到半空中的金源裡。

最後的力量進入,衝破了金源,一點一滴的綺豔絕麗七彩光點從天而降,黃泉的身軀也開始慢慢降落到羅喉的懷中。

羅喉坐在地面上眼神緊緊地盯著黃泉的臉,四周空氣凝寂的令人快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