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色,天如陳墨,星月無影。
木易北夜視能力極好,又怎會看不清這漆黑夜空下被人殺害還被藏於石後的莫聲谷。若不是熟人相害,莫聲谷又怎會輕易遇難。木易北本對莫聲谷並無多大感覺,只是他做了自己師父,他便敬他愛他如師如父。明知未來他卻躲在一旁看戲,換來這樣不出劇
情的發展,心中的悔恨怒意難平。
木大娘便是因一時好心救人反沒救成,被那人家人狀告後大病一場才漸漸身體虛弱而死。可木大娘便是連死也都告誡木易北心存善念多多行善。木易北從來唯木大娘吩咐是從,便是她死也沒去怨恨那家人。可是之後一次次幫人反被連累的事實,來到元朝刻意冷漠少有幫人,卻是又一次用事實告訴自己,人不可信。
他若不那麼信任宋青書,莫聲谷也不會出事。世上好人是有,壞心腸也不少。無論如何,這一次,當真是他大意了。過信人心,反受其累。
木易北摸出莫聲谷身上還有餘溫,也知他出事才不久時間。
一時手忙腳亂,從懷裡拿出這些日子來在山上蹭來的藥丸。不管不顧地,就將治療內傷外傷的藥統統用上。
人工呼吸心肺復甦,一切一切可能的手段他都用上了,只求著一線生機。
又過了片刻,木易北癱軟在地。
死了,死透了的莫聲谷,他再也救不活。
莫聲谷身上傷口不多,致命那一處重傷,還是背上的掌印所致。木易北見過宋青書練武,又怎會認不出那是宋青書慣用的“震天鐵掌”。他知道害死莫聲谷的有兩人,陳友諒雖和成昆有勾結但功夫始終算不上高,那用出“震天鐵掌”的除了宋青書再不可能是陳友諒。
木易北眼圈一紅,更恨自己無用。心裡難受,取下玉觀音戴在莫聲谷頸項間。
好歹師徒一場——
最後又試了一回心肺復甦胸腹按壓,死心絕望般,最後一次用嘴覆上莫聲谷發白的唇瓣。
按壓,呼氣,吸氣……起搏?!
奇蹟降臨於世,木易北不敢放鬆片刻。
手掌下,那平平的胸膛下,停步許久的心跳聲漸漸回覆。
木易北不敢相信,卻不曾停止手下動作,更不曾停了呼氣吸氣。
哪怕莫聲谷死亡時間早已超過六分鐘十分鐘甚至更久,哪怕莫聲谷腦死亡很久很久,但凡有一點希望,木易北都不想放棄。
他這具身體初時也是死絕了的,卻因為自己靈魂入體又藉著空間的修養方才從活死人有了溫度。他猜不到那塊玉觀音到底有何蹊蹺,但是既然將玉觀音佩戴在莫聲谷身上便能讓莫聲谷心跳恢復,他就更期望玉觀音帶來更多的奇蹟。
r》 就如一開始他本沒想到這塊大火後再取不下來的玉佩這回竟能取下一般,也是玉佩能取下才堅定了他最後那一絲信心。
他的存在便是逆天,再來一次又何妨!
心跳漸漸回覆常人速度,木易北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確定體溫也回升後,木易北方才停手,緊緊盯著莫聲谷蒼白的臉,目不轉睛。
“師父。”木易北開始一遍一遍叫著師父,莫聲谷始終緊閉雙眼,只鼻尖微弱的呼吸還在。
又過了許久,木易北抬頭見天色不對,忙背起師父駕馬離去,回到最初的地點牽著自己的馬,兩人兩馬一同離開了荒地。
路上下起滂沱大雨,澆在木易北身上心上。
這樣的天氣,便是他救活了莫聲谷也要因淋雨出事,現在的莫聲谷,極可能不是癱瘓便是植物人,任何一種可能都讓木易北十分頭痛。
總算到了小鎮上,深夜住店店家臉色不虞,卻也迎了兩人進去。
若不是看在他二人都是身著武當派的衣裝,店家根本沒想放這個可能死在自家小店的人入住。只是武當派向來與人為善,店家也就認了可能的倒黴事,只盼著這被瘦弱少年抱在懷裡的大俠別死在自家店裡就好。
木易北沒空理會店家不時的絮叨,要了一些熱食熱水又問店家買了些乾衣,便打發了店家離開。
把擦乾水包紮好換好衣的莫聲谷放在床上後,木易北頓覺無事可做。
遙遙看向桌上的燭臺,看那熒熒的火光搖曳。
他只會些粗淺急救簡單醫理,雖然背下不少方子卻都不很會用。面對莫聲谷這樣的狀況,他當真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活著,卻又跟死了沒兩樣。
那塊玉觀音可以幫自己將養身體,換到莫聲谷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