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靠近院子時,黃衣道姑已唱完《雁丘詞》。
簫聲止;琴聲揚。
道姑長歌帶哭;青衣女子琴絃崩斷;曲不成曲,陣法破。
轉眼青衣女子已如視生死無物,琴聲復起,桃夭歌甜美悅耳。
楊北遙遙看著,沒有凝神細聽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見道姑問了白衣少女幾句話,那最先和歌的俊逸少年扔了本書給道姑。不多時,少年又取出兩塊錦帕攤平在床頭案几之上。
只聽得道姑悲愴憤慨道:“往事已矣,夫復何言?”竟把那兩塊帕子拋空碎裂如絮。
絃斷,桃夭曲不斷。
“你這道姑,卻是為何要欺負這幾個小娃娃。”完顏洪烈初時不曾出聲制止,眼見得道姑命令青衣女子彈些“悽傷之音”不肯後就要出手,喝道。
身旁俊美青年一身金色雲紋玄衣立於來人身旁,便是道姑也忍不住暗道好一位貴公子。
“此事與爾等無關,否則休怪我連你們也不放過。”道姑正氣憤只她一人悲苦,竟有人如此不合時宜的出來攪局。
玄衣青年揚唇一笑,端的令人驚豔。
白衣少女看見那微微熟悉的笑臉,脫口而出:“傻蛋,這位公子與你笑起來很像。”
青衣女子對新來的兩位說道:“二位過客還是早些離開為好。咱三個同赤練仙子有仇,若連累二位我們便是去了黃泉也於心不安。”
“赤練仙子?莫不是那為個男人叛出師門的李莫愁?”玄衣青年斜了一眼黃衣道姑,語氣中頗為不屑。
敢笑不自量。
李莫愁氣極,“與你何干。不想死就馬上給我
滾!”
“怎會與我無關,”玄衣青年冷哼,視線卻移向受傷的少年身上,續道,“你這道姑欲殺我兒,又怎會與我無關?”
少年愣住,倒是白衣少女不信的嚷道:“傻蛋,這公子是傻了吧。你怎會是他兒子。”可一看這位年輕公子和楊過確實很像,白衣少女有些不確信地問道:“表姐,我是不是聽錯了?”
青衣女子道:“表妹若是聽錯了,我也算一個。”
楊過本就心思玲瓏,適才不過太過震撼沒反應過來。
此時聽陸無雙和程英說話,楊過哈哈笑道:“我也算一個。這公子看來是拿咱三個當消遣。”
“我倒是不知楊過這小子竟還有父親!”說話帶刺的卻是李莫愁,拂塵換手,眼帶嘲諷。
玄衣青年也笑了,竟然斜倚在華衣中年身側,好似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完顏洪烈看康兒如此,心道他這是在為自己隱瞞楊過存在的訊息不報而生氣,不然也不會害得楊過受到此等侮辱。忙出言喝止:“閉嘴。他們怕你,我們可不怕。”
“楊過,我是你爹,楊康。”重新站好,月色下,玄衣青年目光溫和。
楊過惱恨這人拿爹爹開玩笑,氣道:“楊過敬你年紀大是位前輩,不代表公子你可以拿先父作筏子。”怒極反笑,甚至不顧李莫愁在場,近前厲聲喝道,“先父名諱確實是楊康,公子要做我爹也要看看這裡是活人待的地界兒。”
楊康微笑,“你我二人眉眼如此相像,你不是我兒又是何人。我知道,是我對不住念慈。你是我兒楊過,我並未開玩笑。”
李莫愁很是不耐煩,冷笑道:“楊過,你小子倒是不錯啊,死前還能和親生爹爹在陽間相遇。不過待會兒你們便又到地下相聚了。我可是很成全你們‘父子情深’呢。”
“放屁——”楊過平生最不喜有人說他父母壞話,眼前這兩人都犯了他忌諱,使出古墓派功夫欺身而上,直攻李莫愁。縱是打不過李莫愁,楊過也絕不會放任自己爹爹成為他人口中的話柄。可這自認“先父”的男子確實和自己有些相像,言談間不似玩笑。
李莫愁拂塵飛舞,剛要傷到楊過時,卻被楊康一招制住,暫時停手。
陸無雙一瘸一拐走到楊過身旁,按住楊過肩頭說:“傻蛋。我看這位公子不似說笑。你沒見過你爹爹,說不定你爹爹當真
沒死。”
楊過苦笑,幾不可聞地吶吶道:“怎麼可能。”
被李莫愁推倒的泥牆外,楊北表情極其糾結。
殷梨亭不明所以,問道:“你可是現在要進去?”
楊北搖頭,輕聲說:“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
“完顏洪烈未死我倒可以理解,可既然楊康也未死,那楊過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最奇怪便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