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僵死一樣地定在類似笑的角度,薄唇輕蠕,冰冷的、瘋狂的、好像從地獄中掙扎而出的詛咒言辭鋪天蓋地地襲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源源不絕、但音調精準地毫無變化、一刻不停的言語如同不必喘氣的復讀機一樣一直一直地湧出。但嗓音已經不是那青空一樣的爽利感覺,而是彷彿不斷滴下黑色怨恨的黏液一樣,森冷中透著毀滅的絕望。
臨也低下頭,輕輕把枕在膝上的靜雄的頭放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額髮遮住他大半的臉,但可以看見他僵硬的笑。在他站直的瞬間,詛咒停了,然後、他發出了怨恨瘋狂至極的尖利嚎叫。
如同鬼魅利爪的聲音扎進耳朵的同時,折原臨也壓低身子,有些踉蹌但快得驚人向速水宏衝去。
有點被嚇住的速水宏終於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舉槍,然而不行,消音器壞了不說,不把堵住槍口的東西拿掉槍會回火的。他又一次使勁去拔那刀,可怎麼也拔不動,怎麼、怎麼會這樣?!
已經沒有給他慌亂的機會了,臨也像豹子一樣把他撲倒,開始單方面的殘殺。
袖管裡還有一把刀,可是不想拿,想要親手去毆打、用自己的手掌去感受這個混蛋血液橫飛、皮肉稀爛、骨骼斷裂的下場,本能的衝動讓理智只剩下攻擊的念頭。
速水宏空手打架的能力是很強的,然而此刻只能嚎叫著捱打。他試著反擊,卻驚恐地發現臨也細瘦的手臂力量驚人,打到他也好像完全沒有痛覺一樣,就算是被打倒腹部這種要害他也只是微微硬直一下就繼續。這個人瘋了啊,完全像瘋子一樣!!!
臨也的攻擊完全沒有章法,只是如野獸一樣地撕打,手腳、指甲、牙齒無論什麼都用上。速水宏再善於打架也不善於捱打,他由反擊道求饒到聲音漸低,而臨也渾然未覺,只是掛著恍惚而瘋狂的笑機械地毆打著。
“……再打下去就打死了,你該不會想進去吧。”揚起的左手從背後被人抓住,臨也愣了一下,流利至極地右手一揚帶出袖管內的小刀,想也不想就向後刺去。
“喂、你殺紅眼啦?不分敵我了啊混蛋。”身後的人帶了點抱怨情緒低捏住刀,聽那聲音,那刀估計成廢鐵了。
臨也抬起頭瞬間恢復理智,站起身平靜地開口:
“小靜靜……原來沒死啊。”
“哈?”雖然背對著,但臨也可以想象靜雄臉上的表情。
“你不是被子彈打到頭了嗎?”
“……打到頭?沒有啊。”
“………………那麼,小靜靜為什麼躺倒在那裡裝死呢?”
“我才沒裝死!!!……………………就是、急著要拉你躲開子彈結果衝得太猛,然後滑倒摔倒後腦勺所以暈了一會……啊,我知道很蠢,想笑就笑吧。”
臨也完全沒有想笑的意思,只是仍然平靜地詢問。
“但我聽見子彈擊中的聲音,小靜靜還是被打中了吧。”
“……啊,那個啊,只不過被打倒了右肩,沒什麼。”
臨也猛地轉身,惡狠狠地揪過靜雄的馬甲,右肩的白襯衫果然被紅色暈染了一大片,討人厭的血絲還頑強地沿著衣料纖維緩緩蔓延。
“‘只不過’?‘沒什麼’?小靜靜,你真的以為自己是肌肉鐵板化的傻瓜嗎?竟然捱了子彈還輕描淡寫成這樣……你的大腦真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