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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為盟祭祀天地,商談已畢,無忌帶領明朝使團率先離開了綠洲。坐在御輦中行了兩三日,無忌歸心似箭,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緩緩而行。他下轎乘馬,令使團繼續按原計劃回返京中,而他自己換上便裝騎馬先行一步。
風馳電掣,將漫漫白雲甩在身後,無忌伏在馬背上疾速前行。風拍打在臉上,颳得生疼,無忌毫不在意那風的粗暴,繼續趕路並不放慢速度。盼望著看到自己藏在深宮獨自品賞的珍寶,心中一再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師兄等我!
一路上,別說是睡覺,無忌連下馬的功夫都捨不得。每到一處驛站就人不著地的直接換一匹馬,馬上早就備好了糧食和清水,累壞的馬則由驛館官員負責照顧,無忌換上精神抖擻的駿馬一路奔行。
若換成個普通人,這麼連日的趕路一定是承受不住的,好在無忌身懷九陽神功,即便是不吃不喝毫不停歇的奔走上幾日也不會覺得疲憊。
京城漸近,無忌的心情由欣喜轉為憂慮。靠近城門,勒住韁繩他放慢了速度。騎著馬行走在市井小民之中,無忌不由得想,青書究竟為何一直沒有回信給自己?最壞的,也最可能的原因便是他——已經從皇宮中逃走了。
無忌的臉上一直緊繃著,越是接近皇宮表情越是陰鬱凝重。
當著皇帝沒有偷偷摸摸回宮的,早就有使團飛鴿傳信給左右宰相,通知他們皇上提前回朝的訊息,他們又告知了群臣。楊逍守在城門的手下一看到無忌乘馬入城,裡面告訴了他,當無忌來到皇宮門口的時候,百官早就恭候在了那裡,夾道相迎。
他耐著性子接受群臣朝賀,無忌其實有幾分恐懼,怕自己的猜測成了真。回到後宮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叫了扶風過來,問宋青書還在不在。扶風聽得糊塗,答道:“自然是在的,公子一直在棲凰殿裡,陛下離開期間,公子鮮少出殿,更加未踏出坤寧宮半步。”
“你先不要告訴你們公子。朕一會兒自然會派人去告訴他的。”
無忌表情放鬆了下來,死撐著不馬上去找青書,到御書房,把積壓的政事處理了一部分,讓自己的熱情冷卻上幾分,省得太過糾纏讓青書又厭了自己。
他對著伺候的太監說:“明日的早朝免了,休朝一天,不要讓人打擾朕。”尚丁經驗豐富,為人謹慎,自然會編個合情合理的藉口給群臣,又不至於讓他們擔心皇上安危。
一個多時辰過去,無忌終於把挑出來的奏章批閱完了,命尚丁去通知青書自己回來的訊息。
而自己則先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路上的疲憊和灰塵。
他正在熱湯中泡得舒適,旅途上的疲憊都浸到了水裡,隨著汙垢一起下去。撩了一下長髮,想起了以前突襲青書沐浴時做的荒唐事,輕笑出聲。他慌里慌張的樣子真是可愛,撕去了他肅然冷靜的外殼,裡面的稚嫩讓自己流戀。
這時剛剛負責去傳話的尚丁跪在門外磕頭:“陛下,不、不好了。奴才剛剛去通知公子,公子他聽到後就開始在屋裡踱步,然後就命奴才等人出去。在之後他就跟在奴才身後衝了出,攔都攔不住,瞧著是朝著宮門的方向去了。”
“嘩啦”無忌從水中站了起來,大跨步的上岸,簡單的罩籠上衣服。
本以為這次會不同些,究竟,他還是負了自己。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吞下,有些酸,有些鹹。有些人的眼淚只會積攢在心裡而不會流出來,漸漸的心中便會匯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的湖泊,一些沒有面孔的陰影在其中出沒,吼叫著,撕咬著。無忌身上的寒意就像是有形的刺一樣,嚇得周圍的人瑟瑟發抖默不敢言。
他的聲音平淡的像是一條直線,那樣的平靜的背後隱藏的東西沒有人會想要知道:“叫人取朕的弓來。”
在大殿前,無忌打個手勢,隨侍將金弓和特製的箭送上。無忌騰躍飛身,使出武當絕學登雲梯。只腳點地,他,站在主殿的最高點。
青書正用輕功在牆沿上狂奔,直直地向著宮門的方向,如果說往日他的輕功使出了飄逸俊美,那今天則像是受驚的兔子在慌忙逃竄。其實即便無忌什麼都不做,以宮牆的高度青書也是出不去的,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無忌臂膀用力,架上羽箭拉開長弓,狹長的鳳目瞄準了目標,漆黑的瞳孔中一片漠然,對著青書的腿射去。“嗖”,羽箭如電光般朝前飛去,遠處的人影掉下圍牆,哀叫倒地。
無忌寒聲命令:“你們都不要跟上來,命太醫院準備。”
他獨自去找青書。青書倒在地上悔恨不已,提前幾天下定決心逃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