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莊雖然比不上無爭山莊那樣資歷老道,但陸老爺子當年在江湖上也是叱吒風雲的一位。而且,見過原隨雲的人也很少。楚留香他們把訊息傳回去,肯定也會告訴大家蝙蝠公子已死,。
在拍賣會進行之前,海盜紫鯨幫的幫主海闊天已經被除去,是以現在海上已經沒有橫行之人。
天邊青色的雲彩漸漸被鍍上了一層明紅色的光暈,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倒映在水面上,青色與紅色交相輝映,如夢似幻。
律香川在病床邊坐了整整一夜,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整個人好像憔悴得不比床上那人好到多少。他又開始夢囈般自言自語,“天邊的雲很美,輕盈飄逸,就像你一樣……”
如果那人醒著,他絕對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
現在只希望船能快一點,快點找到陸遠。
他也在賭,因為陸遠不一定會幫他,沒有理由,沒有人情。
如果原隨雲大難不死,卻在病榻上被拖死了。律香川一定氣得要死,雖說作為主角,運氣一般都會好的不合理,
但是律香川卻是一個很苦命的男主角,他真心祈禱——陸遠不把他拒之門外。
抵達久違的大陸之前,為了掩人耳目,律香川和其他武俠小說橋段一樣,將原隨雲改裝成一個受病痛折磨的少女。
而自己則是“少女”的父親。
至於為何不改裝成夫妻……也許父女更容易矇混過關,他之前假扮過鳳尾幫的一個舵主,都沒有露陷,所以扮成父女他更得心應手一點。
僱了馬車,擋著嚴嚴實實,一路直奔洛陽。
他甚至都不想耽擱一分一刻,但遇到“霓綵樓”的時候,還是想下去打探一下,江湖名醫的訊息,這一次他一點也不忸怩。
或許冥冥之中確實有一種東西叫做緣分。律香川又在霓綵樓裡,遇到了陸遠這位看起來好像很忙的大少爺。但這一次陸遠沒有認出律香川,他行色匆匆,與以往見到的紈絝輕浮不同,帶著一群跟班,從律香川身邊,走過去,颳起一陣輕風。
一年未見,這孩子好像變了不少。
律香川看了看停在門口的馬車,朝著陸遠離開的方向追去。
現在風聲緊得很,若是有人發現他和原隨雲的蹤跡,那一定只能等著被就地正法。不過以律香川的本事,這種機率很小,除非遇上當時從島上離開的那幾個人。
遠見陸遠那夥人越走越快,他身邊人又多。律香川拈起三根銀針,朝三個人的後背遠遠的射去。他不想傷人,更不想驚動四方,只是想引起陸遠的注意,陸遠應該能猜得到是他。
發完暗器,律香川就往回閃。可是等到他回到霓綵樓門前,路上車水馬龍,但他的馬車不見了!明明車上還有車伕,為何馬車會不見了呢。
律香川額頭又開始冒汗,他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人來人往的就是沒有他的馬車。霓綵樓門口的姑娘正抱著手臂靠在牆上打呵欠,律香川跑過去問她:“你有沒有見到一輛青色的馬車,馬是棗紅色的,頭上有塊白色。車伕大概四十來歲,戴著頂斗笠。”
姑娘一臉茫然又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律香川進去之前這姑娘就在門口站著,要是她沒看見,除非是個瞎子。
律香川欺身上前,右手摟著姑娘的肩膀,繞過脖頸,將鋒利的小匕首扣在她脖子上,身子湊得很近,看起來好似一位大叔在和青樓門口迎客的姑娘親熱,他低聲威脅道:“如果不說,我就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那女人終於有些害怕,小聲答道:“公子剛離開,就有兩個大漢自稱是陸家莊的人,將馬車接走了,那位公子說,如果您來問……一定……一定會給奴婢很多賞錢,所以……”她的聲音在律香川的怒目而視之下漸漸斷了。
哪想到律香川沒有用錢令她開口,倒是拿性命來威脅她。
律香川氣得吐血,怒氣衝衝地朝那地上砸了一錠銀子,那銀子砸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滾,掉在路中間。
“賞你的!”他的話從牙縫裡蹦出來。
門口那姑娘被他嚇得一抖,才知道有時候人們並不是一定樂意拿錢打發一切的,哆哆嗦嗦地不敢出去撿。這時候一雙嵌著藍寶石的白色靴子,停在了那錠被冷落的銀子面前。
一雙手將那東西撿起來,“花錢容易掙錢難,若是為博美人笑顏而一擲千金,在下倒是傾慕得很,可惜大叔你脾氣太壞,又不懂討好女孩子,難怪現在連流連風月場都被拒之門外。”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