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連想起模樣提到名字,都會將靈魂千刀萬剮令他痛不欲生的人;那些改變了天下,或者只是改變了他的事;一遍又一遍,毫無規律的輪迴發生。
他雙手中空空如也,而他最後發現自己不再有雙手可以緊握世界。
這一切早已發生,在時空還未湮滅之前很久很久就已經發生。
鳴人所能做的,只是反反覆覆擁抱那時空廢墟中混亂的幻影,任痛苦將靈魂一遍遍洗刷。
他早已瘋狂。
可最可怕的不是瘋狂,而是被同化為時空的廢墟之一。
那意味著死去。
徹底寂滅的死。靈魂不再痛苦,因為他不再活著。
鳴人最終是一個戰士。
可以戰死,卻不可以向戰鬥屈服敗北。
他將自己的靈魂封印起來——藉助他在無數世界的廢墟之中見證過的所有曾存在的事物中獲得的知識和一直伴隨他靈魂、被他身上的封印和羈絆一起拖到了這永寂之所的九尾接近於無窮的力量。
從此他對外界的一切不再有感情,從此他的靈魂安然瘋狂在玻璃的堡壘之中。
天真浪漫地隔著那強大的封印,欣賞世界末日之後的景象。
直到此刻。
一切轟然崩塌。
玻璃的城堡,內部卻無比脆弱。
而鳴人此刻的感情激盪已經超出了負荷。
封印,碎裂了。
鳴人全身冒出了無數掙扎糾結哀嚎的術字,密密麻麻五顏六色,跳動著翻滾著消減著。
某種不可知的力量悄然降臨這偏遠的荒林,無人察覺。
當一切沉寂後,鳴人還是維持著呆坐在沙發之上雙眼無神望天的表情。
可那具軀殼中,不再有魂靈。
鳴人再度睜開眼睛,眼前已經是他的起點和終點。時空盡頭,萬物之墓。
“我一直很好奇我是怎麼回到過去的,其實我只是做了一個夢,是嗎,小殺?”
鳴人輕聲問道。
死寂的世界在他身周呈現出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然而沒有九尾妖狐如常的回答。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小殺?”
……
瘋狂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瘋狂都無法維持。
你已失去你自己。
你所經歷過的美好人生,不過是你破碎前最後的一個殘夢。
尾巴纏繞上鳴人,爪子搭在他肩膀上,熱呼呼的獸吻在他耳後不耐煩地回話:“叫魂呢,鳴人?還有,別叫錯名字了,我是十尾重瞳。”
鳴人愕然轉頭。
不知有多久了,他第一次出現愕然這樣的情緒,在這毫無變化的死寂世界。
入眼的分明還是一隻狐狸頭。
“明明還是狐狸頭。”
“煩死了我只是覺得十尾的樣子不如這樣好看罷了!都快結局了你還不許我最後以美型點兒的樣子出場一次嗎?!”重瞳怒吼。
鳴人乖乖選擇了緘默。
十尾將鳴人置於爪間,“吶,鳴人,那不是一個夢。發生的那一切,都不是夢。你的確回到了過去。”
“人類無法掙脫時空的盡頭,但是,尾獸可以。”
每一隻尾獸死亡後都會自世間湮滅數十年,才可以重聚自我。
那期間它們的靈魂就會在這時空的終點靜靜等待力量復甦。
九尾自然也可以。
“數十年後的我——你知道殺生是我的主人格,選擇了自己的徹底毀滅交換回了你,將你送回最開始。”
“即使是殺生狀態的我,也不能讓你永遠離開這裡。你看,世界已經重新自我修復,這個世界殺生還活著,於是你再次漸漸回到這裡。”
“所以……你託我將你變回原來的樣子?”鳴人想起那個約定——完全毀滅前殺生扭過頭不耐煩的說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