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遞出來的話頭,被對方三言兩語的就給化解了不說,還落了個滿身的不是,鄭氏氣得笑了。“到底是王妃呢,一行事就是通身的氣派,哪兒像妹妹這般,雖然一心想著對彩妃妹妹好,可是卻慮事很不周全,真真是讓人不知所措呢。”
“你也是一片誠心,憑著這一點,任誰也不能說你有不是的。”錢氏說完,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玉妃妹妹,你說是嗎?”
這兩人說的太快,足利彩子只勉強弄懂了一下。錢氏問她的那一句,足利彩子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明白,但只是略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是。”同時,也仔細的觀察著面前兩個女人的反應,見並沒有不妥,這才暗自放心起來。
不過,足利彩子的回答其實並不重要。這場三人女人間的較量,早在錢氏知道鄭氏的盤算之後,就變成了她們二人之間的戰場了。
一時間,聽濤院的偏廳裡,靖王妃和玉妃二人唇槍舌箭,鬥得風聲水起。而彩妃卻是聽得懵懂,只能端莊的坐在一旁,不置一語,只是她眼中那時而閃現出的迷茫,看出她現在的狀態實在算不上很好。
就在足利彩子喝完了一盞茶之後,便聽到錢氏突然話鋒一轉,對著心思已經不在這兒的足利彩子頗為和藹的問道:“彩妃妹妹在府裡可還住得習慣?雖說你是初來乍到,可畢竟以為這王府便是你的家了,可不許太過客氣,要是院裡了缺了什麼,只管與我說,我必是要照顧你的。若是底下的人說了些什麼來為難你,你可不許忍著的,那些人難免是存著見不得人的心思,只怕是他們想借著這個機會拿捏你呢”
足利彩子愣了一下,放下茶盞,很快就回道:“姐姐且放心,旁的人都說我是個爽利的性子,哪裡能讓人欺負我呢。”
正說著呢,就聽到廳門口有個小丫環說道:“王爺來了。”接著小丫環把簾子打了起來,朱見信信步走了進來。
靖王妃見狀,趕緊站了起來,快走兩步到了朱見信的面前,領著鄭氏和足利彩子行了禮後,方才笑盈盈道:“王爺可算是回來了,妾身正想打發了人去問王爺要不要回來吃飯呢。”
“若是本王不回來,那你又打算怎麼辦。”看著錢氏的笑模樣,朱見信心情頗好的調笑道。
“若是王爺不回來呀,那妾身正好就留著妹妹們一起用飯。妹妹們都是花一般嬌豔的容貌,對著她們,妾身正好多吃幾口飯了。”
看到錢氏和朱見信老夫老妻一般的相處,鄭氏心裡有些泛酸。不過她也知道,憑著自己側妃的身份,對著王爺只能恭恭敬敬、溫柔小意的,卻萬不能開口調笑,這樣只會讓人覺得不尊重。
“看來王妃是有些嫌棄本王這張臉了,可是朝夕相處看厭了不成?”朱見信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語氣中帶著些不是滋味。
“王爺風神俊郎的,又是妾身心兒上的人,怎麼能看厭了呢。”錢氏為朱見信拂了拂那肩上看不見的灰塵之後,拉著他一起坐到了主位上:“只是彩妃妹妹是新來的,錢氏也才第二回見她,可是眼生的時候呢。您也聽說過,常言道喜新厭舊,可妾身卻是個喜新不厭舊,也就趁著這個機會讓彩妃妹妹認認人,以後在府裡才不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朱見信恍然大悟,“卻是本王的不是了,想著既然嫁進了府就是靖王府裡的人了,卻忘了提點她多出來走走,也好認認人。索性還有王妃照看著,不然的話,府裡大半的人沒見過本王新來的側妃,卻很是不好的。”
朱見信看向足利彩子,“彩妃,你明兒個就來請安。雖說你原不是我明國中人,可是既然嫁過來了,就要守我明國的規矩。日後王妃就是你主子,雖說你是個側妃,也不能恃寵而嬌的。”
足利彩子臉煞的就白了,也不明白今天朱見信走時還對著自己柔情蜜意的,怎麼突然就翻了臉了呢?竟然說王妃是主子,那自己不就成了奴才了嗎?
可是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夫君,足利彩子也不很敢駁,只能低頭諾諾的應是了。
朱見信狀似滿意的點了點頭,看錢氏的笑模樣並不見不妥,繼續說道:“好了,你們且回去吧,本王還有私話兒要與王妃說呢。”
玉妃本想說話邀功,讓朱見信知道是自個兒帶了足利彩子來見王妃並請安的。可是朱見信已經開口發了話要讓自己退下了,玉妃雖有些不甘心自己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告退了。
見著鄭氏和足利彩子出了偏廳,靖王妃斜著眼兒似笑非笑的看著朱見信,“王爺可是有事要與妾身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