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就這樣死去了。
傑克把手裡的朗姆酒瓶放在船舷上,跟老吉布斯一塊兒將安德魯的屍體扔進了大海。
小拉靴帶會把他的靈魂和屍體送往最終之地。
也許安德魯會希望他們在他屍體的腰間拴上許多朗姆讓他帶走——安德魯倒在一堆喝空了的酒瓶中間。
傑克還記得的自己將黑珍珠從大海中重新拉上來的那天,那個十四歲的少年眼底閃爍的漂亮光輝,然後戴維·瓊斯告訴他,這是你的第一個水手,並且不出意外,他會跟你一輩子。
傑克不相信有免費的午餐,而且吝嗇的章魚腦袋附贈的還是一個優秀的,雖然還有些生澀的水手小夥——一個跟黑珍珠融為了一體的水手。
但小少年的願望出乎意料的簡單,復仇而已,擁有海中女神小部分力量的安德魯想要復仇實在太簡單了。
傑克所要考慮的僅僅只有如何將他的仇家騙下海,然後不著痕跡的將黑珍珠帶去那片海域。
傑克十分慶幸自己之前在東印度公司時需要與一些上等人打交道,大概能夠理解那群人的想法,不然那個自尊心過剩的少年是肯定不會接受他隱晦的幫助。
後來安德魯改了姓,跟著他的船長姓。
英倫人對於姓氏很重視,傑克記得下定決心捨棄姓氏的安德魯一下子將重負扔下的樣子。
後來的安德魯出乎意料的放得開——應該說癲狂。
安德魯開始跟一個徹頭徹尾的該死的海盜一樣狂熱於各種財寶,對暴力血腥表現出了讓人訝異的熱忱。
一個惡棍,一個強大的惡棍。
傑克很意外,他似乎有了一個不得了的水手,值得慶幸的是安德魯對他還是抱有足夠的忠誠。
他知道這大概又是奇怪的上等人的堅持——比如那古老的、虛偽的騎士精神。
遺憾的是傑克並不是公主。
——傑克能夠想象英倫政府和東印度那些人惱怒的表情了。
……
人類是一種十分難以理解的生物,他們不像普通野獸們一樣保持著弱肉強食的天性,他們比動物多出了更多的狡詐和慾望。
當人類不滿足於現狀而領導又無法給予他們更高的利益的時候,暴動就發生了。
巴博薩的叛變在傑克的意料之中又出乎了他的想象。
應該說,它知道會有叛變,但沒想到會是巴博薩領導——他父親的大副,而倒戈的人還那麼多,包括安德魯。
——雖然看樣子安德魯只是單純的在湊熱鬧。
難道他這個船長當的那麼失敗?傑克十分挫敗的想,然後小心的藏好了安德魯塞給他的一些水和乾糧邁上了跳板。
船上飄蕩的是快活的歌聲,安德魯是蹦躂的最歡樂的,傑克幾乎認為他是真的背叛了。
但從推動著他的不尋常的海流來看,安德魯讓他避免了葬身魚腹的危險。
看來巴博薩很快就會發現黑珍珠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好控制。
這麼想著傑克心裡冒出了一股子微妙的快感。
被流放的感受?
恐懼。
是的,恐懼。
傑克在荒島夜裡冰涼的海風中縮著脖子搓著手啃著乾糧。
對死亡的恐懼,對乾渴飢餓的恐懼,對離不開這座該死的島的恐懼。
上帝對他不錯——雖然他從不祈禱——他發現了一個酒窖。
在晚上能有朗姆暖身子。
傑克用最原始的方法燃起了篝火,然後開始睡覺。
他需要儲存體力,然後離開這裡,奪回他的黑珍珠,他的船。
別忘了他是傑克·斯派洛,偉大的船上傑克·斯派洛。傑克·斯派洛無所不能。
神是眷顧斯派洛一家的,不管是老斯派洛,傑克本人,或者是新加入的被冠上斯派洛之名的安德魯,他們的好運讓人嫉妒。
傑克遇到了來取酒的酒販子們,廢了一番功夫上了船。再一次感謝安德魯的乾糧讓他洗脫了海盜的嫌疑。
——誰見過被流放了還附送幾大包乾糧的海盜?那簡直是奇葩。
他花費了十一年,將永遠不死的巴博薩從黑珍珠上踢下去,傑克相信,如果沒有安德魯的配合他大概會花上更多的時間。
一個叛變的海盜一握上舵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轉舵直奔前船長的所在地,安德魯的行為讓巴博薩哽了無數次。
但巴博薩沒辦法將安德魯從黑珍珠上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