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則替石臨風攏了攏方才睡時敞開的衣襟,道:“依我所見,倒不必非要修成應龍,哪怕是一隻角龍,亦可翔於天上,自在遨遊一番。”
石臨風感到太子長琴的手輕輕滑過他的胸膛,忙直起了身子,聽到太子長琴輕聲道:“縱然不會著涼,到底注意一些。”
石臨風正有些不知所措,只聽慳臾笑道:“還是長琴你懂我的心思,等我修成通天徹地的應龍,便要你坐在我的龍角旁邊吧,乘奔御風,看盡山河風光。”他瞧瞧坐在太子長琴身邊的石臨風,見石臨風臉上帶著一抹羞色,於是故意嘆口氣,道:“不過我想你定是要帶著你的琴的,說不得某人也要坐到我的龍角之上了。”
果然石臨風喝道:“怎麼,你難道不願?”藉著這個機會站起身去抓慳臾,慳臾轉身跳進了水中,取笑道:“惱了惱了,可是惱了。”
太子長琴看著他們打鬧,嘴角也泛起了一個笑容。石臨風轉身又坐回了那株榣木旁,伸手拿過九霄環佩琴,伸指一撥,道:“既然你想修成應龍,我先看看你的修為如何,可不要誇下海口。”
九霄環佩琴本就是石臨風的原身,如今他運指如飛,感到無一處不和自己契合,琴音不復太子長琴的平和,帶著點點凌厲朝著慳臾湧了過去。看著慳臾被石臨風的琴音逼得左支右拙,太子長琴笑勸道:“好了,你們兩個平日鬧的還不夠麼,快停下吧。”
石臨風依言停下琴音,將九霄環佩琴還與太子長琴,道:“許久不曾彈過,倒是教長琴見笑了。”
太子長琴接過琴,道:“臨風琴技亦是高超,怎麼平日不曾見你彈過?”
慳臾本來被琴音逼到遠處,現下游到兩人面前,他也不把方才之事放在心上,道:“正是,若不是今日你突然發難,我還不知你然也會撫琴。”
石臨風淡然一笑,道:“許久之前曾學過,既然有長琴在,何必獻醜?不過——”他輕輕撫摸了一下九霄環佩,道:“方才撫琴之時,感到九霄環佩與我心神相連,心意相通,確實令我吃驚。”他站起身,道:“這倒是勾起了我撫琴的興致。”
“這還不簡單,”慳臾介面道:“榣山到處都是榣木,你取一株來造一把琴便是了。”
石臨風看了慳臾一眼,覺得這主意聽上去確實不錯,心動不如行動,在太子長琴的幫忙下,兩人忙了許多天,然也造出了另一把琴來。
“至於名字——”石臨風撫摸著屬於他的琴,思忖半晌道:“既然是長琴與我同做的琴,便叫做‘長風’好了。”
慳臾抗議,認為是自己提議做琴的,當把自己的名字也加進去才對,石臨風不理他,摸著長風琴笑得開心極了。
“哼,”慳臾扭過頭去,道:“終有一日我也要做一把‘慳臾琴’,到時候教你羨慕我。”
可惜,還未等到慳臾能做琴,甚至還未等到他化蛟,太子長琴和石臨風都要離開榣山,離開洪崖境,隨著伏羲登天而去。
“你們不再多待幾天?”慳臾的尾巴有氣無力的拍著水面,一點平日的靈動活潑的意味都沒有。
太子長琴平靜的答道:“父親已決意隨伏羲大人有建木天梯離開人間,前往天上,我定然只有同去。”他雖然面色淡然,但終究感傷別離,道:“況且初至天界,定然事務繁忙,我恐怕難以脫身前來看你。”
“嗯。”慳臾簡短的答道,抬起頭問:“臨風呢?”
石臨風懷抱長風琴,聞言輕聲道:“你知我雖未接受命魂牽引之術,但也快要修煉出真正的身體,我恐怕也……”
隨著石臨風的語聲越來越低,慳臾的尾巴也不再拍水,他勉強振作道:“無事,你們有空了便下來找我玩,反正我總是在榣山的。對了,再有幾百日我便能化蛟,離實現我們的約定的時候也越來越近了,等到我修煉成了應龍,你們可一定要來找我。”
“一言為定。”石臨風和太子長琴同聲答道。
石臨風突然把懷中所抱的長風琴放到腳下,口中默唸,手指輕劃,轉眼給長風琴佈下了一個小小的陣法。他直起身解釋道:“我們兩個不日即將遠離,那我便把這長風琴留下陪你,這個陣法乃是用來保護它的,你日後也可更換。每日午時,長風琴便會自奏長琴平日所彈的琴曲,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慳臾跳到大石上,第一次蹭了蹭石臨風的手,道:“多謝。”他語聲低沉,顯然還在為兩個友人都要遠行而傷心。
石臨風摸了摸慳臾,溫聲道:“我們得閒便下來看你,好好修煉,我還等著坐到你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