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嘆了口氣。“金九齡。”
這結果完全出乎花滿樓意料之外,他一時間愣住了。這案子是金九齡來找陸小鳳破的,結果其實卻是金九齡自己作的?
“我也不願意相信。”陸小鳳又嘆了口氣,“可除了他之外,沒人有這個實力。”
當然,金九齡可是能讓一隊城管在深夜裡當小偷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真是無敵了!衛陽暗自吐槽。
花滿樓凝神想了一會兒。“金九齡知道你這麼想嗎?”
“十五將至,王府的侍衛佈置以及其他方面都要佈置,金九齡忙著呢。”陸小鳳攤手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本來我還想問問他,如果繡花大盜是男的,誰比較有可能,但他忙得沒空見我一面。現在看起來,倒是件好事。”
“證據就是除了他沒人武功更高了?”花滿樓又問。
“差不多。除了金九齡,江重威的朋友裡沒人能在片刻之間就用繡花針刺瞎他、華一帆、常漫天的眼睛。而且,金九齡確實很需要錢。”
花滿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羊城總捕頭魯少華是金九齡帶出來的,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地相信你。”
“他當然不會信。”陸小鳳苦笑道,“實際上我懷疑他們是一夥兒的,合起來騙我。”
花滿樓看了看他,語氣幾乎有點同情了。陸小鳳很容易把人當朋友,但某些朋友只想利用他。“現在怎麼辦?還有沒有其他證據?”
“能找到那些丟失的銀子字畫就好了。”陸小鳳說。“可金九齡一貫小心謹慎,他肯定把它們藏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別人很難找得到。”
“當然找得到。”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卻是從園子的月形拱門那頭傳過來的。三人同時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破布衣、駝著背的老頭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陸小鳳一呆,就想問“你到底是誰”。不過還沒問出口,衛陽就沒忍住先笑了出來。“你裝得真像那麼回事。”這時候這麼說的人,除了夏洛克還有誰?
那老頭一愣。“這不可能,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他走過來,一瞬間腰也不彎了腿也不抖了,眼神也銳利起來。
在他把頭髮鬍鬚之類的偽裝除下來之前,陸小鳳也回過了神:“無名?你這樣子是去了哪裡?”他現在才發現他身邊的人一個賽一個會易容啊!
“當然是去金九齡藏東西的地方。”夏洛克說著,在衛陽一邊坐了下來,“就在西城角的斜街上,一家舊裱糊店後面。”
那條斜街很短很冷清,只有零零落落幾家店,門面老舊。除了裱糊店,還有油紙傘、刻印莊、大都是贗品的古董店。一般只有窮酸的老書生才會去哪裡,他才整了這麼身行頭。
陸小鳳聽了這些,還是沒明白。“你怎麼知道東西一定在那裡?”
夏洛克瞥了衛陽一眼。
“我們昨天夜裡看見了一些事情。”衛陽心領神會,接過話頭,大致描述了他們在南王府後門外看見的情況。然後他問夏洛克:“你今天是不是找那輛黑漆馬車去了?”
夏洛克理所當然地點頭。“就算他只是想要事情不出錯才那麼做,馬車上什麼東西也沒有,但也已經足夠了——他以為他足夠小心,但這小心暴露了他自己。”
“我猜,你是從馬車輪子的泥土上找到那個地方的?”衛陽說,然後接收到了夏洛克的肯定眼神。“金九齡又不是什麼機關聖手,所以找到地方,再找到那些金銀珠寶字畫簡直不是個問題。”
“所以,我們現在就能把那些丟失的東西找回來?”花滿樓問。
“當然可以。不過現在去拿的話,金九齡肯定能把事情推脫到其他人身上。”陸小鳳已經明白,眼睛裡開始閃閃發光。“等他自己去那個地方,我們就能人贓並獲!”
夏洛克點頭。
“金九齡白天恐怕不會去。”陸小鳳繼續分析,“那就是晚上……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他原來肯定想在十五的時候再偷一次王府寶庫!那時候侍衛都會調去保護南王以及維持正殿安全,寶庫的防守就會薄弱,誰也想不到是他監守自盜!”
“或許他偷走那十八斛明珠的時候根本沒想到他會成為王府的新總管,那就更不會被人發現了。”花滿樓補充。
陸小鳳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管是不是,既然十五夜裡動手,他就該在之前再次確定事情的每個環節都沒問題,而且這件事必須是他自己親自做。”他望向夏洛克,“就和你說的一樣,他的小心暴露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