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毀容,人間慘劇啊!”衛陽無辜地攤手。“雖然脾氣不能恭維,但我還挺喜歡你這張臉的。”切成沒鼻子大魔王,審美何在!反派沒顏必須死好嘛!
湯姆徹底無語了。他怎麼會覺得這人是認真的,哪怕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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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菲爾特。
這座小城位於德國東南部巴伐利亞州,躺臥在佩格尼茨河與雷德尼茨河交匯處。城市規模不大,建築都是紅頂灰牆,上面基本沒有常見的花紋雕飾,保守中透著陰森。
倫德里希·格奧爾格·席勒穿著對夏天來說顯然太厚重的軍大衣,拎著一袋子土豆,腋下夾著兩條黑麥法棍,一瘸一拐地走在灰撲撲的大路上。他原本是征戰南斯拉夫的德軍一員,但北非形勢不妙,連帶著他們在南歐同盟國的攻勢敗退。戰爭無情,帶走了他的半條左腿,只能用簡易的木頭假肢做替代,走起來哐當作響。
這種人在菲爾特並不少見。實話說,能活著回來的人已經算運氣不錯了。從前線傳回來的形勢堪憂,沒有人在意一個跛了腿的黨衛軍老兵。所以倫德里希只能靠著微薄的補償金度日,每個星期出門買一次土豆和麵包,其他時候就窩在自己那間寒酸的斗室裡過活。
“倫德里希!”有鄰居和他打招呼,“知道最近前線情況怎樣嗎?”
“看見我的腿,你就知道了!”倫德里希粗聲粗氣地回答他,然後壓低聲音:“我現在只關心怎麼把肚子餵飽。”
那人同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腿和手裡提著的東西,砸吧砸吧嘴。“這可真要命,”他嘟噥著說,同時小心地打量著周圍,一副怕被別人聽見的模樣,“這不會夠,對嗎?”
倫德里希用同樣的音量回答他。“誰說不是呢!”然後他又提高聲音,“回去躺著就好了——這天氣好像又要下雨了,腿疼得沒法走路!”
“的確是,天空陰沉沉的。”那人同意道,一臉憂愁。
然後兩人道別,倫德里希帶著他的一週食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張寒酸的木架床,上面胡亂地堆著一條灰色薄毯。一個破舊的鐵質平底鍋擱在靠窗的小灶臺上,臺邊抹著白漆的邊緣幾乎完全剝落,露出裡面的土黃色,還在掉渣。除了這些之外,就只有一個半開著的小箱子,裡頭露出來磨損得很厲害的軍裝邊緣,幾個硬幣在上面黯淡地閃著光。
倫德里希關上門,隨手把土豆和麵包都扔到了土臺和牆壁之間的縫隙裡——那裡已經堆滿了腐爛的食物——然後一下子躺在了搖搖晃晃的床上。
這條件怎麼可能不死人!餓也被餓死了,還能得到什麼情報啊!如果他不是個幽靈,也早掛了!倫德里希咬牙切齒地想。這還是披了個黨衛軍殼子的待遇,換其他人早被扔到集中營去拷問,出不出得來都是問題呢!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好感陸續地漲到了四星半,他也不要忍受一個臭氣熏天(雖然幽靈聞著還不錯)的環境好嗎?
沒錯,倫德里希就是麥克羅夫特給衛陽弄來的新身份。以南歐政府的管轄範圍,弄到幾個麻瓜德軍屍體不要太容易。挑好目標以後做兩個身體,一個把衛陽裝在裡頭,從奧地利薩爾茨堡入境德國,最後到達菲爾特;另一個放在塞爾維亞的貝爾格萊德,處於麥克羅夫特的直接監管之下。這兩個身體之間有個雙向魔咒,無論哪一個有了改變,另一個都會跟著變化。
衛陽固定時間頂著這個殼子出去走兩圈,而其他時間都用隱形的幽靈狀態探查訊息。因為身體留在了屋子裡,所以其他人只以為他一直在睡覺。而他得到訊息以後,就用摩斯碼在手臂上寫好訊息,等對面回覆收到之後再擦掉。
菲爾特是個小城,基本沒有巫師,更別提佈置反幻影移形之類的魔咒了。這樣的地方當然沒有什麼可看的,最大訊息來源其實是臨近的紐倫堡——希特勒欽點的黨代會舉辦地,也是紐蒙迦德(黑魔王格林德沃建造的巫師監獄)的所在地。那裡防禦森嚴,但對於幽靈來說肯定不夠。因為幽靈的行進速度相對於幻影移形來說實在太慢,防這個還不如防畫像人物更靠譜些。而且無論是幽靈擁有身體、使用麻瓜方式交流的巫師還是新發明的雙向魔咒,都超出了巫師們的普遍認知,安全係數相當之高。
因此,在兩個月的時間裡,衛陽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他是唯一一個安插在德國心臟位置的間諜,但得到的訊息比其他地區好些人加起來的都多。
就在衛陽躺在床上打瞌睡的時候,盟軍後方的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也在進一步地部署中。
“……不錯,是花了不少功夫。但以價效比來衡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