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上揚,從容地開口笑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個女人的小孩將會證明一切。」
語畢,男子緩緩地摘下墨鏡。他的雙眼就像熊熊烈焰一樣,火紅似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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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駐足在公寓入口前的兒童公園稍作歇息,背上滲出涔涔汗水。自前天開始,氣溫陡然攀升。
她想早點回去衝個澡,於是再度朝著公寓邁出步伐。
一陣暖風輕拂。
她從一片沉靜之中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似乎有人正看著她。她站在公寓入口處回頭望去,身後並沒有任何人。但那股被窺看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在哪裡?是誰?她不經意地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公寓。
「!」
她嚇得連想尖叫都發不出聲——一個黑色物體在她上方從天而降。
她反射性地抱頭蹲在地上。
咚!
瞬間,她聽見某物撞擊地面的聲音。柏油路的震動化為恐懼從她的腳底爬上腦髓。
她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周遭安靜異常,她才發現自己安然無恙,於是緩緩直起身體,睜開眼睛。
然而,她卻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看到一個不該看的東西,直接與恐懼正面交鋒。
有一個人倒臥在她腳邊。那個人的頭髮很長,應該是一名女性。那女子的手腳朝不自然的方向彎曲,嵌入柏油的頭部溢位大量鮮血。
女子的死亡已是無庸置疑的事實。她無法接近也無法逃離,只能呆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為什麼……」
她聽見一個聲音。而後,極度的恐懼向她襲捲而來,因為她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
倒在地上的女子不僅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不自然扭曲的手腳也開始動了起來。那個人不會還活著吧?最先浮現在她腦海的不是「救人」這個想法,而是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懼。
女性發出「唔唔唔唔唔——」的□,像只剛出生的小馬一樣在地面蠕動,緩緩站起身來。
不會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她拼命搖頭想否定眼前的景象,然而眼前的事實卻依舊存在。
那名女子抽搐著雙腳,開始朝公寓入口處前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嘴裡反覆說著同樣的話。
不久,那名女性消失在公寓入口。她的膝蓋抖個不停,兩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好不容易跳脫那難以想象的恐懼,她斗大的淚珠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能呆楞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
「為什麼……」
耳邊再次傳來那個聲音。不會吧?不可能吧?我仰望公寓。
那名女性再次摔了下來。咚!傳來一個鈍重的聲音。
這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女子著地的瞬間,橫飛的血液濡溼我的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死不了!」
女子再度開口,緩緩地站起身來。
「呀啊——」
她失聲尖叫,淒厲的叫聲劃破夏日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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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真琴在一棟龍蛇混雜的四層樓建築前下了計程車,看到一塊寫著「SNAKE」的小型霓虹燈招牌。
真琴匆忙跑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因為距離約定時間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怎麼偏偏就是在她和人有約的時候一直無法將工作告一段落。
她推開木質色調的沉重大門進入店裡。這家店似乎是為了刻意營造出昭和時代的小酒店氣氛,一曲曲爵士樂流洩在燈光昏暗的店裡。
店裡僅有四張桌子的座位和少數吧檯席,所以她完全不需睜大眼睛尋找就看到麻美了。麻美正坐在入口處的桌前吞雲吐霧,但她以前明明很討厭煙味的。
「對不起,我遲到了。」
真琴拍了拍麻美的肩膀。
「你真的很慢耶!」
麻美噘起略厚的豐唇不滿地鬧彆扭。她們已經多年不見,麻美感覺上也變了許多。大學時的麻美給人非常健康的印象,與現在的她略有差異,或許是因為瘦了不少的關係吧!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化了妝。無論如何,這都無法改變她貌美如花的事實。
「真的很對不起。」
「算了,你一定是因為工作吧!如果是為了男人我可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