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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索萊木面色凝重,簡短地說道:“要下雨,我們剛才經過的地方有山洞,現在你得聽我的,帶人立刻往回走,往山洞那裡躲,越快越好!”

“賊天氣,沒事折騰人玩,老子要是再長個幾丈,早晚捅它個窟窿出來。”華沂說完,嘆了口氣,對著天的方向做了個非常下流的手勢,大聲道,“獸人!身強力壯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化獸,跑不快的都做到他們的背上,別拖後腿,往回撤,快!”

眾人萬分狐疑,然而連日來對這位新首領的信任度已經快要達到頂點,沒有人出來質疑,立刻便照著他的命令辦了,他們幾乎以一種逃難的速度跑進了索萊木說的山洞。

山洞很大,人工痕跡很重,大概是以前在這裡的部落過冬的時候用的,裝下一整個部落的人綽綽有餘,只是原本在這裡的人已經不知道逃難到了什麼地方。

果如神棍所言,眾人才落腳不過片刻,一場瓢潑大雨便落了下來。

索萊木站在山洞口,長長地鬆了口氣。

“我們為什麼要跑?”阿葉從卡佐身上下來,低聲問道。

“這是地火帶來的雨水。”卡佐恢復人形,他五大三粗,對自己的女人說話卻十分輕柔,解釋道,“我小時候聽我阿爹說過,雨水裡會帶著地下冤魂的怨氣,人是不能沾的。”

阿葉打了個寒戰:“沾了會怎麼樣?”

卡佐說不準了,只是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這麼給困在了山洞中,前路惴惴,因此人心惶惶。

索萊木描述過眾多可怕的場景,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不是他半路上突然發現不對,叫人們折回來,或者如果不是他們正好經過這麼一個山洞,有藏身之處,現在會怎麼樣?

這山洞以前的主人現在又是到了哪裡,是死是活?

阿葉想起這個,突然一陣後怕。

以後還會發生什麼?真神真的已經死乾淨,不再管他們了麼?

看不見的敵人無法戰勝,恐懼是人的本能,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有吉拉剛出生的孩子醒了過來,不知誰招他惹他了,忽然細聲細氣地哭了起來。

十天了,小嬰兒長開了些,臉也不再皺巴巴的,是個獸人小男孩,胖嘟嘟的很討喜。華沂心中暗自皺眉,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他於是假裝沒注意周圍人的低迷,彎下腰,看著小嬰兒問道:“喲,怎麼哭啦?”

小嬰兒在阿媽懷裡眨巴著溼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華沂一時手賤,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擠眉弄眼地道:“笑一個。”

小嬰兒不知是被他沒輕沒重地戳疼了,還是被他那鬼臉嚇著了,一張小圓臉迅速由白變紅,繼而扭曲,扯開嗓子:“哇——”

華沂:“……”

“唉,不喜歡我。”華沂訕笑一聲,隨後揚聲說道,“行了諸位,反正我們都躲進來了,一個沒傷一個沒死,我看啊,這鬼雨還要下上幾天,咱們雖然出不去,可有吃有喝,乾脆,趁今天,一起熱鬧熱鬧,給這小玩意辦個生人禮吧!”

39、第三十九章 野馬

長安小的時候,讓哲言給養成了一個喜歡整天往山頭上跑的野孩子。以哲言的尷尬身份,部落裡即便有什麼活動,大家也都會自動忘記他們的。後來又跟著北釋,北釋喝多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更不用提什麼三節五日二十四時令之類的事。

因此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還有“生人禮”這麼個東西,並且頗為隆重。

有時候,人死得多了,人命就顯得不值錢起來,卻原來在他們剛出生的時候,也曾經受到過整個部落集體慶祝的待遇。

人們圍坐成一圈,胖胳膊胖腿的小孩被光溜溜地放在一個大托盤裡,在長安看來,這個形象就像是盤烤乳豬,由孩子的阿爹吉拉平平穩穩地捧著,捧到每一個人面前來。

托盤的另一邊放著一小碗水,每個人都要用拇指蘸著水,在嬰兒的額頭上按一個印,代表祝福,水碗旁邊有一個小油燈,上面點著一個豆大的小火苗,虛虛地架著一個東搖西擺的小鐵棒,鐵棒的末端拴著一截極短的線,繫著一個鈴鐺,但小鐵棒總是亂動,火苗幾次三番險些燎過繫著鈴鐺的線,可是都沒能把它燒斷。

但就在吉拉把他的兒子端到長安面前的時候,小嬰兒不耐煩地蹬了蹬腿,剛好踢到了水碗,小東西腳勁還挺大,把小水碗碰得往旁邊傾斜了一下,剛好撞到了拴著鐵棒的地方,鐵棒嘎吱地傾斜,不偏不斜地卡在了火苗上,繩子一下子被燒斷了,小鈴鐺掉進了水碗裡,發出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