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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也跟著我娘去園子,給我娘打打下手,也是因此機會,我才得遇見阮毅。”

“正如你猜測的那般,阮毅系阮宗的嫡長子。他本應繼承家業潛心栽種沉香木,延續阮氏燈火。如此榮幸是多少林邑人夢寐以求之事?只可惜,他的心思並不在栽種這些能發出異香的樹木之上。阮氏一族名聲在外,前來投靠的能人異士絡繹不絕。他家中有一遊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深諳奇技淫巧之術,因此深得阮宗信任。此人尤喜阮毅,不但贊他聰慧過人,還常親自傳授些秘技予他。而阮毅也對這些匪夷所思的技法興趣濃厚,自小就跟他習得許多我等聞所未聞的技藝。這些……相信你也一一領教過了。”

“此人我也有幸見得幾面,不過皆是因為好奇而隨著阮毅去的。聽說他常年在外遊歷居無定所,一年只固定來阮府四次,分別是春種、夏雨、秋收、冬藏之時,又傳只要他守約依時到阮府小住幾天,那一年阮府收成的沉香都會得到王家的封賞,因此,又有人傳言他是天上的神仙,是阮宗以莫大的代價請來的。”

狄仁傑苦笑著道:“易容、金工、暗器……究竟是何等的高人才能教出如此徒弟?”

阮氏也笑,只不過縱橫臉部的疤痕也隨之扭曲起來:“然阮毅也只是習得這高人所學的九牛一毫。身為阮宗嫡子卻對種植沉香全然不上心,反而去學什麼旁門左道,當時阮宗當家、也就是阮毅生父,是萬萬不可容許此等事情繼續發生的。他開始只覺阮毅是還小,心性未定,只是勸阮毅放棄那些不成氣候的玩意,轉而學習阮氏秘傳的種植技法,然而阮毅怎會遂了他意?於是,便有了之後的事情。”

“阮毅生父突然有一天帶著家丁趕到了阮毅設於城郊的草廬,只說是為勸他學習種植之法才不得以採取強硬手段。其父交談不果,最後甚至使人將阮毅至今的得意之作全數銷燬。阮父以為如此一來,阮毅定會任憑他擺佈。”她話頭一頓,又道:“未曾說,自我與阮毅相遇之後,他非但沒有嫌棄我的身份,反而對我一視同仁,常常帶著好些好吃的來與我和孃親,這一來二去,我倆也暗生情愫,雙雙私定了終身。話又說回阮父毀了阮毅的心血後便命人把阮毅囚禁了起來,妄圖強迫阮毅就範。可是那些房子和門鎖又豈能困得住他?阮毅當夜便從那個牢籠裡逃了出來,更收拾了細軟,想與我一同遠走高飛。”

“只是最終,此事未能瞞得過阮父。我們尚未逃出林邑便叫他堵了個結實,不僅阮毅逃跑的計劃泡了湯,我倆私定終身的事也被阮父得知。阮父震怒之下命人把我倆分開,阮毅遣回原府,而我與孃親則被趕出阮府,一生再不得再踏足阮府。”

“雖我娘並未多言,但我自認有愧於她,可心中又難捨阮郎,只能瞞著她,私底下變著法子與阮郎約在府外相見。此時,阮郎竟一改以往態度,已聽從阮父安排開始學著種植沉香木的技法,由於不甚上心,效果差強人意。阮父不滿結果,暗自調查之下發現,原來高人離府之時贈予阮郎一本秘籍,此秘籍記錄了高人生平所學,而阮郎在器具被毀之後仍在私自研學秘籍之術。阮父得知之後勃然大怒,當即便命人使開阮郎,轉頭便把秘籍扔進火爐裡燒了。”

狄仁傑聽到此處,蒼白的雙唇顫動幾下,惋惜之情一閃而過,末了又道:“燒了也好,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利用,後果將難以設想。”

阮氏望他幾眼,忽然垂首繼續道:“阮郎回去得知秘籍被毀,悲憤至極之下竟口吐鮮血,當即昏死過去。他昏迷了三日三夜之後才悠悠轉醒,只不過醒來後的阮郎已變得痴傻,大不如從前般聰明伶俐了,許多人事也記不起來。阮父見得此情此境,只覺後悔莫及,未過幾天便拋下家業妻兒撒手人寰。死訊一出,阮氏一族乃至整個林邑都為之一震,前者更是群龍無首,混亂如麻。”

“那時也有人說,是阮父之前把阮府的神仙趕走了才招至此禍。可我顧不得太多,只一心潛入阮府與阮郎相見。可惜阮郎再也認不得我,人也瘋瘋癲癲,時而亢奮時而消沉。直至有一夜,我聽聞阮府出事就急急趕去,待我到達之時,阮郎已經周身焦臭,渾身是血。聽下人們說是阮郎突然清醒了,清醒之後首先就摸去已經被阮父查封的地下暗房重新生了爐灶,意圖繼續打造暗器,不料老爐破舊,又許久未用,阮郎進去不過多久,暗房便炸了開來。”

“我那時以為那便是我見阮郎的最後一面,誰知就在阮郎嚥氣之前,那位被阮父趕走的高人卻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阮氏微微抬頭道:“高人只嘆自己不應因過於愛才而破壞規矩犯了戒,自己造的孽必定是要自己血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