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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可不認為你在吃掉他們時是懷抱著讓他們迴歸本源的善意。”

“當然沒有。即便我擁有神明與真祖的雙重身份,我也只承認我是惡魔。神是不分善惡對錯的,一旦產生了正義、規則一類的意識就不再是神了。所以我知道我的罪惡,並且承認我是惡魔。之前你讓我腦袋空空時,我的愚蠢表現正確地反應了我的價值系統,就算是現在,我也認同這個價值系統,因為我接觸並學習到的只有人類的價值系統——我已被囚禁在肉體牢籠裡。從我有個體意識起,我就被囚禁了。我明白我是邪惡,但我並不認定自己有罪。”埃麗西斯輕輕放下畫筆,抬頭看著Archer,“因為讓某個存在身陷罪惡地獄的只能是她本身。比起我漫長時光中的追逐,我現在想要守護一個人——她不是基點的造物,本來連意識都不該具備,卻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都具備完整的靈魂——這是真正的從無到有奇蹟。理所當然的,我要在這險惡世間守護她。”

埃麗西斯起身拿起柺杖,走到門邊套上黑色風衣,回頭看著Archer:“放我走吧。”

……

“我正巧經過這裡,麻煩搭把手。”少女微微眯起硃紅的眼眸看著她,“埃麗西斯,是我的名字。”

愛麗斯菲爾與Saber一同來到舊倉庫時,看見了倚在水泥管邊的埃麗西斯,被強勁的風吹得翻動的她那件過長的黑大衣的下襬,像是巨大駭人的黑色飛蛾的翅膀,她的柺杖落在水泥管堆的另一邊。

埃麗西斯回頭往黑漆漆的倉庫裡看了一眼,“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聽到了兩聲槍響,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Saber擋在愛麗斯菲爾面前,以略帶懷疑卻不失風度的態度為埃麗西斯撿起手杖。

“謝謝。”埃麗西斯卻還是看著愛麗斯菲爾,“一起進去嗎?”

“嗯。”愛麗斯菲爾的臉色有些蒼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埃麗西斯覺得愛麗斯菲爾應該看清衛宮切嗣的本質了——不擇手段,熱愛背叛與利用的渣滓。比如現在,衛宮切嗣就在欺騙肯尼斯命令從者自害後又殺掉了Lancer組的兩人。

“真的是……太過殘忍的手段——”最先出聲的是Saber。

在與Saber一起目睹Lancer自盡時,愛麗斯菲爾與Saber就開始抱有疑惑了,現在她們都明白這樁殘忍事件的策劃者是誰。

切嗣背對著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點燃了一支菸,彷彿已經完全忘卻了這件事。

一直在忍耐著什麼的愛麗斯菲爾終於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暈倒在了Saber的懷中。

“也許你的目的是很好的,但是這種過程、這種方式,與一般的變態背德者又有什麼不同呢。何況,那目的只存在於你的思想中,誰能證明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埃麗西斯輕聲嘆息,看著切嗣,“難道我不能說,你此刻正因你的殘忍行徑而默默愉悅嗎,難道你不會因為你離目標又近了一步而感到鬆了一口氣嗎,那……就是你的愉悅。”

她的話語和她本身都帶著令人欽佩和感覺安寧的充滿神性的魅力,使人無法反感。

切嗣以沉默卻冰冷得透徹心扉的眼神看著埃麗西斯。

埃麗西斯回之以平和的微笑:“啊,不要這麼看我,我不可能被傷害到。我不愛說謊,所以我告訴你,你令我嫉妒,明明擁有無數的信任與愛,卻要將它們拋棄。你的人生是為了體驗拋棄而來嗎?衛宮切嗣。”

埃麗西斯真的無法明白,他為何能夠輕易捨棄自己的一切,在他未能完全與心中的悲傷決裂的情況下。

第29章 Act。5 聖者

桌上的燭臺柔光在黑暗的房間中撐出一方朦朧的光明。

盛在白瓷杯子裡的咖啡還帶有餘熱,但一旁的可頌麵包已經完全乾冷掉了。一本紅色封面的《1984》孤零零地躺在桌子的另一角。

聽到推開房門的聲音,埃麗西斯從床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才輕聲問:“還要吃嗎,都冷掉了。”

“這東西是哪來的?”綺禮說,他的聲音透露著一絲晦澀和狼狽。

“今天出門了。”埃麗西斯在黑暗中看著坐在昏暗燭光邊的綺禮,“真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的。”

“到這裡來。”綺禮向黑暗伸手,等她到了他身邊,坐在地板上,他把手放到她的頭髮上,他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似乎下一秒就會中斷似的,“我送走了女兒,因為我知道我不能夠再與任何人類共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