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點點頭,臉微微泛紅。
X極緩慢地將那道門推開一點,幾人屏息閃了進去。
教堂裡一片漆黑,只有深處隱約傳來似乎是18號的腳步聲。他們重新關上門,循著聲響向裡面摸去。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室內的佈置漸漸顯現出輪廓。X凝神觀望著,與記憶中迥然不同的佈置,昭示了這十年間的變遷。
事實上,他在初到小鎮時就調查了這教堂。少年時恩師莫名的慘死始終是一個沉重的結,連帶著對那個金髮神父的懷疑,深深埋藏在心裡,連稍微思及都會呼吸困難。終於回到這裡,等待他的卻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建築物。打聽之下才知道,原本的教堂已被意外焚燬,如今這一座是在舊址上新建的。神職人員也早已更換,那金髮神父則隨著失火不知所蹤。
對於X,一併被焚燬的還有與那座教堂掛鉤的種種謎團。
他以為自己從此失去了線索……
遠遠地,18號的背影停在了講臺前方。只見他彎下腰去,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忽然在一塊地磚上用力一按。
那地磚立即陷了下去,與此同時,木製講臺無聲地整個滑開到了一旁,露出了地板上的一個圓形洞口。18號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身形很快沒入了地底。講臺隨即滑回了原地,看上去一派無辜。
X剎那間頓悟!
心念電轉,他已經離開了藏身處,快步走到講臺前:“灰隼,你看清了嗎?”
“當然。”懶洋洋的男人跟了過來,俯下身隨手一戳,同樣一塊地磚登時下陷。
灰隼擁有一雙能在黑暗中看到千米之外的眼睛。這等視力已經不屬於弱小的人類了——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是人類。
圓形洞口靜靜張開在地上,如同一隻貪婪的嘴,從裡面透出了幾許微光。幾人圍在洞口周圍向下看去,一時間都在震驚中忘記了言語。
這是一口深不可測的豎井。沿著井壁,一級級的臺階連成了陡峭的旋轉樓梯,從他們的位置竟望不到底。
X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斑鳩留在地上,這底下很可能遮蔽了無線訊號,一小時後如果我們還沒有上來,你回去聯絡總部派人支援。”
“明白。”
X暗暗攥拳,帶頭走了下去。
講臺在他們頭頂緩緩合上,將他們關在了狹窄的空間裡。這井壁上不知塗了什麼材料,閃著幽綠的熒光,令人毛骨悚然。18號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他們只得摸索著向下走。
順著樓梯不知繞了幾圈之後,井壁上陡然出現了一道門。緊閉著的鐵門旁邊,嵌著一副電子密碼鎖的鍵盤。
麋鹿躍躍欲試地上前,卻被X一把攔住。年輕的長官用口型說:“往下走。”
那之後每轉過幾圈,他們便會遇到一道帶著密碼鎖的門。這些門開口的朝向竟然不盡相同,X想象著它們所代表的地下空間,不禁暗暗心驚。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花了多少年才完成,也不知是誰在利用它,進行著怎樣的謀劃。
千篇一律的臺階與門,讓人的思維都漸漸遲鈍下來。隨著他們離地面越來越遠,恐懼的威壓在身週一點點地累加。就在X決定暫時撤退之時——
黑洞洞的槍口倏然搶至身前!
軍人久經訓練的身體在大腦之前作出了反應,他在千分之一秒內一矮身飛撲了上去,一記手刀直劈向對方的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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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感冒了。
那天大雨之後,他一路溼淋淋地回到家,當晚就覺得不太對勁。G仗著年輕,身體底子好,以為喝點熱水睡上一覺便會沒事。沒想到一連拖了幾天,這感冒非但不見好轉,反而出現了往呼吸道感染之勢。
此時站在錄音棚裡,G能看見製作組的工作人員為難的表情。感冒會使一個人的鼻音加重,嗓子也有些喑啞。無論後期怎麼用心處理,最後的聲音還是會與平時有所差異。
對於聲優來說,放任自己感冒幾乎等同於翫忽職守。G心下萬分愧疚,卻已無法補救。好在今天的這一集裡X先是跟蹤,後是打鬥,實際臺詞並不多。
一旁的顯示屏裡,X與驚覺自己被跟蹤的18號激鬥正酣。狹窄的豎井令人放不開手腳,X身後的同伴也無法上前幫忙,X只得全憑一己之力,在逼仄空間中靈敏地進退,甚至努力不弄出聲響。對方隨時可能出聲喊人,因此X一上來就劈手奪下了他的槍支,隨後手持利刃只攻不防,拼著受傷也要逼得對方來不及求援。
這一段對打節奏極快,躍動的身影令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