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能感覺到愧疚,至少證明你還是一個人——”
“哼——你XX的給我見鬼去!”居然又見鄧布利多的理論,我忍不住罵了幾句難聽的。
他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用那種像抑鬱症患者的語氣繼續說話了:“我很抱歉……harrison,我只是覺得……撒謊沒什麼好處……我知道,畢竟……”他抬起頭來——光芒不再能阻攔我的視線,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臉——那道難看的傷疤還在腦袋上,一副醜得掉渣的黑框圓眼鏡之後明亮的綠色眼睛裡寫滿了憂鬱。
“畢竟……我是你的一部分啊。”他說。
我並沒有感到吃驚,實際上,這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偉大的救世主,harry potter,我的“過去”。如此一個渾身發光恨不得背生雙翼套上白袍假裝神棍的白痴……假惺惺得令我作嘔!
☆、七夜
帶著沒有代入感的“記憶”和“過去的自己”對話;感覺真是奇怪。
除了腦門上多了道疤和土得掉渣的黑框圓眼鏡,眼前這個渾身發光的傢伙有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外貌。甚至就連我們嘴角彎曲的弧度都是一樣的。某種程度上我甚至為這場談話感到愉快;就像我面前的是一個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而我們正在進行一場兄弟間的睡前洽談。但是這麼個如同我的映象的傢伙卻頂著我的臉做出副聖人一樣的表情,這點讓我……無法忍受。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我惡意地衝他冷笑起來:“你覺得我的做法是邪惡的?你覺得這樣的事情讓你感到羞愧和恥辱?哈!我親愛的harry……你是不是忘記了;這一切也是你自己做的啊,就連我心裡微不足道的難受感覺也是你的……你居然還指責我說謊,是;我哪比得過你的冠冕堂皇!”
面前的人影抿緊了嘴唇;似乎被我堵住了話頭無言以對,甚至連他身上那些光線都虛幻了幾分。
但對他的打擊並不能讓我覺得好受。
實際上我對他的感覺感同身受。
我正被一種漸漸加重的憂鬱感所壓迫;這種感覺讓我感到疼痛不堪,甚至連酒精也不能麻痺這種發自靈魂的痛覺。無法宣洩的憤怒和莫名的憂傷讓我感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但隱隱的我的直覺又告訴我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不是harry potter;也不是harrison voldemort,只是harry,原本的、完整的harry。
疼痛越來越難以忍受,我不得不用所有的意志力去抵禦痛覺免得自己叫出聲來。漸漸的,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疼痛還在但並不在如此難以忍受,我甚至有了時間胡思亂想。
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父親。我從沒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經如此恨他,但奇蹟般的,這恨意卻無法消弭我們之間短短七天的感情。哈,或許這正好證實了鄧布利多理論的正確,因為“愛”,我愛上了我的敵人……我僅存唯一的親人……我一面為沒有忘記這種感情而感到慶幸,另一面卻因為無從發洩的憤怒和委屈而想嚎啕大哭:如果這七天沒發生過,如果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該多好啊!在得到voldemort是我的父親的訊息之後,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繼續傻乎乎的扛著救世主的名頭去殺他了,但我同樣不想陷進他給我安排的黑暗道路里,我明明都做好了逃到麻瓜世界的計劃的……我本來不想再理會這些糾紛的……但是偏偏……偏偏卻出了這樣的意外!
這簡直是梅林最殘忍的惡作劇。在我還未記事的時候就靠著親人的死亡成為個可笑的救世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上“光明旗幟”的道路,卻又在我全心全意憎恨voldemort的時候告訴我我的人生完全是個錯誤,我的人生本該像我最不齒的那個人一般黑暗——而現在,我竟然一錯再錯的愛上了自己的父親!
我忍不住想哭,忍不住想詛咒神魔詛咒這世上所有有形和無形的一切。
我要詛咒地獄和天堂倒置,我要詛咒天使用自己的長劍刺穿同伴的心臟,詛咒魔鬼在大地上肆意橫行,詛咒山川和河流集體咆哮沸騰,詛咒星月都在午夜現身而使得白晝變成冷寂的黑暗……
我要詛咒這一切。
“harry,接下去……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我縮在他身邊問。
harry的身體近乎透明,語調脆弱而憂鬱:“你不是決定好了嗎?你叫我harry……而我叫你harrison……我只是一個影子,一個被你選擇了親手埋葬的‘過去’……在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