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洋朝她點點頭,見她臉色微變,想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玉玫低下了頭,昨天雖然醉得很,但現在一提,她想起來昨天這兩位也問了她彩娟的事,她沉默了會兒,回頭看看女兒的照片,才開了口:「彩娟姐一直對我很好,我最痛苦的時候是她幫我度過的,她要我為了女兒振作,幫著我打掃、幫著我上香,對我跟妹妹一樣……」
她低著頭的模樣看來有些懊悔,「其實我記不太清楚了……那天我一樣喝了好多酒,醉到不省人事,有個老客人約了我,我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彩娟姐罵我說我明明答應過她不要接這個客人的,叫我推掉他,我也不記得我回了什麼,後來彩娟姐送我回家,隔天起來我一直以為我在作夢,就照樣去上班,可是就再也沒見到彩娟姐了……」
她抬起頭來望著高懷天,「我隔天沒見到彩娟姐覺得很奇怪,但我查了接客的記錄,並沒有那個客人的資料,我問過經理彩娟姐是不是替我接了那個客人,經理說彩娟姐沒有記錄這個客人,她跟平常一樣下班就走了。我以為她病了,去她家找她才發現地址是假的,後來經理叫我別再管彩娟姐的事,她一定是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用喝酒去忘了這些事……」
陸以洋想問她為什麼不報警,但答案顯而易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只是低著頭不停的道歉。
「你記得那個客人的資料嗎?名字、長相、工作,什麼都可以。」高懷天沒有責備她,只是接著問。
她像是有些苦惱的思考著,「他只說他姓王,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名字,他也不提自己的工作,總是很安靜的……」
「彩娟會讓你答應她再也不接這個客人一定有原因吧?」
高懷天像是問到了重點,玉玫沉默了會兒才小聲開口,「……他會打人,總是拿粗麻繩把我綁起來打,像是在洩憤……不過他給的費用很高……他來兩次就夠我給小蘋做一次化療……小蘋走了之後……我覺得是我的錯,而那個人是來懲罰我的,所以我沒有拒絕他。後來是彩娟姐阻止我,之後我拒絕了他兩次,那天我記得他說那是最後一次,要我看在他是老客人的分上再陪他一次,他以後不會再找我了,我這才答應的,可是我又很怕,所以喝了很多酒……」
「你記得他的長相嗎?可以形容得出來嗎?」高懷天依舊溫和的引導著她開口。「大約多高?有沒有戴眼鏡?什麼髮型?臉上、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徵?」
玉玫擰著眉,雙手壓在太陽穴上,彷彿這樣可以幫助她思考,「他……長得很普通,戴黑框眼鏡,不過是平光的沒有度數……髮型……也很平常,他頭髮很多很密,可是沒什麼整理,大概是碰到衣領下方的長度,總是穿著白襯衫和灰色西裝褲,冬天的時候會穿件綠色夾克,很一般的那種……大概就這樣了。」
玉玫一說完,又像是突然間想起般的迅速抬起頭來,「啊、不過,他每次都訂同一間房,同一家汽車旅館。」
「你記得是哪家嗎?」高懷天眼神一亮的盯著她。
「當然。」玉玫衝到櫃子前,翻了半天掏出了張名片,走回來遞給高懷天。「這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給我的。」
高懷天接過一看,是一家汽車旅館的名片,背面用著黑色簽字筆寫上609三個數字,「這是房間號碼?」
「嗯,那是他的習慣,不管如何他都要訂那間房。」也許是想起那個人,玉玫有些厭惡的扁起嘴。
「謝謝你,這很有幫助。」高懷天正想收起那張名片,見一直很安靜的陸以洋伸過手來,就將名片遞給他。
陸以洋只是想看看那張名片,但在碰觸到那張名片的時候,像是跑馬燈般無數的畫面閃過他眼前,那個男人的臉清楚的映在腦海裡,他惡狠狠地踢打著女人的模樣,像是有極大的怨仇一般。
一個一個令人作惡的畫面閃過,讓陸以洋覺得頭昏,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他像是被電到一樣的收了手,任那張名片落在地上。
高懷天怔了怔,見陸以洋瞬間變了臉色,忙伸手撫上他的臉。
「怎麼了?不舒服?」
陸以洋皺起眉來,那些畫面讓他反胃而且頭暈目眩;但他只是忍耐著,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想把那些畫面忘記。
他臉色蒼白的勉強朝高懷天笑笑,「沒什麼,我突然有點頭昏。」
高懷天當然不相信,不過現在也不是逼問他的時候,只伸手把那張名片撿起來。
玉玫有些擔心的望著陸以洋,「不要緊吧?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