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先答應我。”
“……你先說。”姜故平警惕地說,他可不想隨便答應,他知道這個人總能無意識地做一些很殘忍的事情。
喬覓想了想,也覺得無所謂了:“我有一個方法能讓妖怪定住,好讓我動手。但是用那個方法對付黑巫只能是一瞬間,大概只有十秒。”
“哦,可以這樣呀,那我引開他的注意力,讓你靠近就好了。”姜故平欣喜地說,因為感受到一絲生機,他想如果這次可以活下來,也只有活下去才會有未來。
喬覓笑了:“嗯,但是我已經不是活人,所以我也會被定住。”
“……”姜故平愣住,傻傻地看住眼前這張沒有血色的臉:“嗯,所以呢,你要我幹什麼?”
“我要你幫我,把著我的手用匕首刺銅鼎。”喬覓說:“我會在很接近的時候發動那種能力,然後你立即動手,在十秒之內解決。”
姜故平鬆了一口氣,笑了:“只是這樣,交給我吧。”
“謝謝你。”喬覓也笑了。
說著說著,已經來到頂層,天台的門近在咫尺,這裡倒沒有蜘蛛把守。姜故平讓喬覓待在門邊,自己悄悄挪開一道門縫走了出去,腳步剛剛跨出去,幾十只乾屍同時轉過臉,空洞洞的眼眶全部對準了他。
喬覓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微微訝異又覺得理所當然,當初這些乾屍是跟著妖化後的孟靖源消失的,現在黑巫已經奪去了孟靖源的身體,乾屍自然也是追隨著的。
姜故平出去以後,乾屍自動分開一條路,露出被圍在中央的身影——妖化後顯得特別高大的孟靖源。他立在中央仰道注視天空中的一輪圓月,旁邊有一隻青銅鼎,足有半人高,銅壁上是一張猙獰的鬼神臉龐浮雕,而在鼎的不遠處,有頭巨大的妖獸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原來黑亮預順的皮毛被鮮血浸透了,溼漉漉地粘在身上,隔著這麼遙遠的距離,也能夠看到皮毛間撕裂的血口,血泊在月色下射妖異光芒。
姜故平看到黑巫以後的緊張害怕,在發現黑犬的慘狀以後被憤怒所取代,竟然無視了黑巫,一個箭步過去摸摸妖獸染血的毛髮。黑犬正劇烈地踹著氣,感受到撫觸,微微睜開的眼瞼中是一汪血色,倒映出姜故平焦急的臉龐,這一刻,妖獸的唇角微微上提,卻無法言語,只能發出嗬嗬的出氣聲。
姜故平眼眶紅了,雙手掐得發白,跳起來怒瞪著黑巫:“你這個混蛋,你對它幹了什麼?!”
'它是你的寵物?它還沒有死。你要是喜歡可以繼續養著,不過它需要好好馴服一番。'黑巫看著姜故平因憤怒而通紅的臉,這張臉和一千年前的自己是一模一樣的,看著挺不順眼,於是說:'等我恢復過來,就把你臉變回去。'
姜故平只覺身體所有的血都往腦頂上衝,這輩子都沒有這般憤怒過,他只想不顧一切衝上去跟這傢伙掐架,幸好僅存一線理智讓他忍住了,可也把牙齦咬出血腥味來了:“變?變變變,你怎麼不一開始就造一個你要的人好了,找我幹什麼,你究竟找我幹什麼?!”
'別激動,你現在也只是血肉之軀,要好好休養,等我恢復了再想辦法給你造一副好身體。'黑巫淡淡地說,那語氣比討論晚餐該吃什麼更閒散,不痛不癢地帶出可能血流成河承諾。
姜故平只想抽他的臉,咬牙切齒地嘲諷:“然後呢?然後你要征服世界嗎?”
黑巫古怪地瞅了他一眼,低嘆:'你不及以前聰穎了,我的野心從不在世界,只要與你相廝守就夠了。'
端著孟靖源的臉說出來這樣的話,姜故平噁心得冒了一身雞皮疙瘩:“守你娘,你要守自己守去,要怪就怪你搶誰的不好,竟然搶這混球流氓的,誰要跟你過一輩子?!你用這張臉說這樣的話,還不如拿他叔叔的臉來說呢!”
黑巫眉頭皺緊,摸著臉說:'他的身體已經壞掉,用不了,不過如果你喜歡他的臉,我倒可以變成他。'黑巫抬頭看看月亮,眉頭緊了緊,而後身體傳來咯咯的聲音響,竟然漸漸變成了孟靖源叔叔的模樣,無論是身材還是臉容都極為相似,惟妙惟肖。
姜故平傻傻地看著,張口結舌。
'怎樣?'黑巫額著滲著薄汗,張臂讓姜故平看個清楚。
姜故平咬了咬唇,眼睛溜了一圈:“誰說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
黑巫看著他,沒有生氣,眼中有幾分寵溺:'這一點倒是跟以前一樣,從不知你心裡在想什麼。那你喜歡怎樣的人?潘安?宋玉?蘭陵王?衛玠?'每說一個,臉就變一張都俊美無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