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髮,顯得不是那麼年邁,還是很有精神的樣子,衣服一直都是藍灰色的,很整潔,到了冬天,她會圍一條很老式的圍巾。
就是這樣一個老人,總是在我闖禍後,不罵我也不打我,而是拉著我的手,低頭給人家賠不是。我一直認為奶奶是個軟弱無能的老婦人,直到那件事之後……
那是一個暑假,只有十二歲的我陪著奶奶一起去了她的家鄉,算是避暑。奶奶的家鄉在祁雲山下一個偏遠閉塞的小鎮上,我們坐著火車,下了火車後是坐汽車,而最後的一段路居然還得由拉牛的農夫帶著我們進了山裡,天氣特別炎熱,坐在牛車上的那種顛簸非常折磨人,奶奶只是偶爾用手帕擦一擦汗,然後擔心地看著我問我吃得住熱麼?我搖著頭說沒事,第一次坐這樣的牛車其實我還是很起勁的。大概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終於看到了鎮口的牌坊,奶奶塞給了車伕一些零錢就拽著我的手向牌坊裡走去。
鎮子很蕭瑟,與其說是鎮子不如說是一個小農村,門口掛著早就褪了漆的木雕,在路旁的參天大樹下還可以看到一些供土地爺的香和饅頭什麼的,幾乎沒什麼年輕人,只有些老人在收拾農活,扎著草谷堆。
我們走進村,對我來說一切都顯得十分陌生。而奶奶則是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這裡的一切。也是,匆匆半個世紀過去,爺爺早早就離開了人世,而奶奶終於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我那個時候並不懂得什麼叫做歷盡滄桑,只是覺得奶奶對這裡有著非常深的感情。現在居住在鎮子裡的人,幾乎沒有認得奶奶的人了,所以一路上都沒有人來搭訕,奶奶的孃家姓